族親人中你死我活,踏著親人的屍體上位的正牌解家當家。

現實世界的老九門可沒有青銅樹幻化出來的這個單純。幾乎每一家都是一本說不完的血淚史。要不然最後家破人亡連後都留不了,要不然就是大家宗族阿諛我詐。吳邪所在的吳家竟是唯一的家庭和睦之族,隻可惜吳邪自己最後也……

閉上了眼睛,張起靈不去看外麵早就無法分清的方向,也壓下自己翻滾的思緒。

沒關係的。隻要集齊那九個青銅樹無法幻化的東西,就可以打破虛幻,回到現實中去。

那時候吳邪將不用在為這些本不存在的虛幻勞心傷神,而他們兩個有的是相處的時間,以前的遺憾,以後可以慢慢修補。

不知道解語臣是怎樣在路標都沒有的虛無中分辨方向的,總之最後兩個人還是到達了目的地——陳家老宅。

幾天不見,陳皮阿四竟然成了光杆司令。

不過這也好理解。現實世界的陳皮阿四沒什麼親人,身邊的夥計也變動頻繁,死了好幾批,也換過好幾批,最早在他身邊的人早不知倒在誰的墓裏了。連張起靈熟悉的老將華和尚,也在吳邪死之前就離開。真正的陳家人,隻有陳皮阿四一個人而已。所以在受到影響的這個世界,陳皮阿四身邊的人突然都不見也是可以視為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陳皮阿四本人。

不是沒見過另一個倒鬥能手陳皮阿四“見”到蛇眉銅魚那副激動的樣子,但是像眼前這位一樣為其發瘋的,還真是出乎張起靈意料之外。

也許是身邊突然空無一人刺激到了這位高齡盲人,也許是突然開始崩潰的世界驚到了這個一直處在和平年代的老當家的世界觀,陳皮阿四對身邊的一切都變得不信任起來。

別說突然腐朽消失的裝金銀的老木頭櫃子,連銀行保險箱都能帶著那一片坐標建築全部消失不見,一路摸索虛空不知道幾點才撞回家裏的陳皮阿四已經不知道把蛇眉銅魚藏那裏才好——幸好陳家老宅不知受到什麼力量的加持一直存在著,但誰又能保證會一直存在呢?

有齊家家主的預言在先,陳皮阿四覺得這三枚銅魚是能抱住家宅和他自己的根本原因,那麼保護好銅魚成了陳皮阿四的首要大事——

魚在人在,魚失人亡!

現在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唯一可以信賴的隻有自己。已經繼承了另一個世界的狠戾的陳皮阿四最後的決定是——剖開自己的皮膚,把魚藏進去!

張起靈和解語臣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陳皮阿四病蔫蔫地躺在床上,四肢已經廢了三肢——陳皮阿四不知是覺得狡兔要三窟還是怎地,竟然在雙腿和左胳膊各劃了一條口子把蛇眉銅魚藏了進去。

說起來他這個瞎子還真是有毅力,竟然自己給自己開刀縫針上藥——那刀劃得還算直,也都避開了要害,就是縫針縫得歪歪扭扭。整個屋子弄得一片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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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

平時的陳皮阿四太強勢,以至於大家都忘記了他是個瞎子。

而現在解語臣和張起靈看到的場景和他們心裏預想的差了太多。陳皮阿四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又一個人待在這種看起來就像凶殺案現場一樣的房間,是個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