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那丫頭說著:“夫人,你不是極想念公子?”
沒聽公主說話,剛才那膽大的小丫頭有點猶豫,鼓起勇氣:“夫人身子差,叫那公子來看望你就是,現在天冷,回去若是……”
清河公主笑了:“傻姑娘,明明是我下的決心不要阿弟,我隻是有點想了,強求了。”
清河公主又想到剛才那個少年和她幾分相似的麵龐露著冷傲,眯著眼,他們都說我阿弟廢物,真真愚蠢,阿弟如此,我大燕慕容之威望可振興。又摸摸肚子:雖做了四個月的母子,不過我們緣也實在是淺,想來可笑,我堂堂大燕公主,又怎會毀我大燕血脈,誕下那等草莽的子嗣。
派慕容衝做一方太守,苻堅信他,王猛也不信他,派給了慕容衝個副手,名義上說是協助,實際上也就是監視,關於那個人,慕容衝本想到了平陽再徐徐奪之的,可是今日貴客特別多,晚上的慕容衝剛換上裏衣,便迎來了最後一個貴客。
那人跪在地上,黑發垂地,在這燈光下泛著光影,一身略微緊身的黑衣,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當手段進來的,他道:“屬下約南參見君主。”抬起頭,眉目溫和,唇角上鉤,青虞那淡淡的厭惡感湧起,是約南無疑。
多年不見,青虞感覺可親,卻被公子茶杯摔地打碎的聲音的驚覺,話說,當慕容少年的杯具總是杯具。那茶水灑在男子白淨臉上,茶漬分明,忘了說,慕容哥兒晚上喜歡喝濃茶,減少困意。
男子也不躲,隻是直直的問:“這幾年公子就多了幾份少年人的真性情?真是可喜可賀。”話語欠抽,青虞看公子步步走近約南,一腳踢了過去,約南沒有躲避,公子本就是習武之人,一下子約南白淨的臉上又多了幾抹血痕,倒在地上,樣子分外狼狽,公子挑起眉來:“約南,你這是在跟我講理?”話語中幾分乖張,幾分戾氣。青虞聽得身子微抖,她平日也是個說話沒有遮攔……
待公子在前麵椅子上坐定,青虞裏衫已經被冷汗浸濕,公子美豔容貌幾分煞氣,幾分莊嚴,眯著眼:“約南,你可知自己犯了何錯?莫不是我錯怪了你?”約南跪正了身子:“約南拜見君上。”行的是一個大禮。然後約南抬起頭來,麵上血跡未擦,原本的溫潤氣質多了幾分憎獰:“公子,約南大錯。”公子眼神瞥了旁邊,青虞已經有點懼色,無奈的歎口氣把青虞拉了過來,青虞的手上一片溼潤,但是卻是冰冷的,他將女孩的手握緊:“約南,你現在的名字是什麼?”“秉公子,王氏孟河,王猛之族親。”話說得這麼文雅,意思就是,老子約南,現在的身份叫王孟河,這個名字夠……霸氣側漏啊……
青虞被公子握住手,已經有點麻木了,腦袋跟個百度百科一樣在現著王孟河的治療,王田,字孟河,據說是王猛那個喀拉角落幾乎沒有血緣關係的族親,這家夥算是一個有才的,跟著族叔王猛混,很得器重,是這次派給公子的副手。過去聽了關於這王孟河的各種傳聞,比如什麼少年英才啊,長相美貌啊,王猛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幾乎把自己家小閨女都配給了他,可惜出於公子勢力滲透得並不快,在後院生活的束手束腳,青虞也還沒有見識過,所以公子不知道約南是王孟河也很正常。
為人君,最重要特點就是占有欲和支配欲特別強,慕容衝雖不是一個霸君,但是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瞞著他辦事的屬下,當時約南把青虞送過來,他後來還以為約南死了,可惜是可惜,可是現在是刺果果的憤怒,他寧願自己扛著槍上陣和那些小鬼大神抖個幾百回合,可最是討厭被下屬欺騙,背叛並不可怕,而他,討厭自作主張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