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放風的時候,哲剛走幾步便被人擋住了去路。他抬起眼,笑道:“喲,封寒?有何貴幹?”
“我要加入北區。”封寒向來討厭拐彎抹角。
這些天獨自呆在牢房,雖然放風的時候會有子軒和雨澤,但是那種寂寞卻是始終無法填補的。封寒從來沒有想過像自己這樣生來便獨自在黑暗中生存的人,竟然會這樣懼怕起寂寞。他開始明白,他當初自作聰明地把淩楓一個人丟在牢房裏有多殘忍。
他早已經習慣了有淩楓在身邊的日子,就像人活著每天都要呼吸一樣。
隻是現在,既然對方不願意回來,那麼就隻有自己到有他的地方去。
他不在乎被人稱作是背叛者,隻要淩楓願意他甚至可以跟他一起背叛整個世界在地獄裏猖獗。
哲看了他幾秒,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想北區沒有你的床位了。”
“我會讓它有的。”丟下這一句,封寒轉身離開。
封寒明白在監獄裏殺人後對自己產生的威脅,監獄裏的那些獄警想除掉他的心一天都沒停止過。
但是他別無選擇。
……
監獄裏每天都會死人,從來沒有所謂的太平。雨澤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不像那些犯人一旦聽到哪裏死了人就會像禿鷲一樣興奮地圍過去。隻是當這次他聽到有人死在浴室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地跟了過去。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擠到人群前麵他便看到了那具屍體,他的身體有燒焦的痕跡,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雨澤認得這張臉,不久前在樓道找過自己麻煩的男人。
後來獄醫和獄警趕了過來,獄醫經過檢查證明是觸電身亡。
雨澤明顯在犯人和獄警臉上都看到了失望的神色,很顯然,犯人們想再親眼看一場熱鬧的好戲,而獄警則想讓成天吊在身上的警棍看起來更有用一些。
雨澤抬起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看著屍體的少年,感應到了雨澤的目光,他抬起眼,眼中的空洞與黑暗,充斥著對生命的漠然,不會因為看到生命的消逝而心生憐憫,也不回因為自己手上的一條人命而感到罪惡。雨澤對這一切並不感到意外,與其滿臉笑容一聲聲叫著自己‘美人兒’,雨澤倒覺得現在的這幅神色才是這個少年真正的樣子,或者說是他該有的樣子。
屍體被獄警跑了快白布抬走了,雨澤清楚這個從始至終都沉默著而不像其他犯人這般興奮的少年就是這場觸電意外的幕後導演。
等到人群散開後,雨澤才走到那個少年身邊:“說吧,我的導演,你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很簡單。據我觀察這個犯人的作息時間一般都很有規律,通常都會在下午三四點左右的時候來洗澡,因為這個時候浴室裏通常都沒有人,不會有他不想要的麻煩纏身。浴室的電線露出來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隻不過是把一段絕緣皮做成自然脫落的樣子,然後把那段電線放到地上,這樣一旦他開始洗澡地麵上出現水跡,水越來越多一旦碰到露出來的電線水就會導電,人體就會變成導體,強大的電流穿過全身,然後那個人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樣子。”
“電線的長度有限製,你怎麼就能確定那個人剛好在你電線所放的位置洗澡?”
少年聳了聳肩:“看上去幾率的確不大,會出現的意外情況太多了。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死了,而且我們保全了自己。”
雨澤看著這個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實際卻並不簡單的甚至透著危險氣息的少年:“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了,我叫Sky。”看著雨澤的眼神,他明白他下一秒會說什麼,隻是他絲毫沒有給雨澤說話的機會,“我是個藝術家。”他走上前,幾乎就快貼上雨澤的身體,“最喜歡欣賞帶有危險性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