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地照顧你,自覺問心無愧,所作所為更與自辱毫不相幹——”

“應師兄毫無感恩之心,才會覺得我無事獻殷勤,非……既……”

顧懷昭說到這裏,結結巴巴,幾乎句不成句。

他上輩子“一世偷生”的外號不是白叫的,謹小慎微地活了二十來年,睡得比誰都淺,躲得比誰都遠,隨時隨地察言觀色,見機行事。即便是應雪堂這樣激他,顧懷昭也不敢破口大罵。

可他剛這樣不痛不癢地辯解了幾句,應雪堂就氣得變了臉色,人憤然往前邁了一步。

顧懷昭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顫聲笑道:“難道我把應師兄丟在門外,自生自滅,這才叫不自辱嗎。”

應雪堂攥緊了拳頭,揮了揮,咬緊了牙說:“你——”可憋了半天,卻沒有下文。

顧懷昭心裏清楚,應雪堂恐怕對自己印象已經差到了頂點。一旦想清楚這點,不知為何難過得手腳冰涼,糊裏糊塗地便說:“何況我比應師兄多練幾年劍法,就算當麵切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巴結你,有什麼好處?”

這句話說出來,連顧懷昭自己都羞愧得滿臉通紅,他雖然招式上能勝過此時的應雪堂,但全仗著多活了一些年月,至於不想巴結應雪堂雲雲,更是十足十的謊話。

應雪堂聽到這裏,仿佛像被人當麵扇了一個耳光,咬著牙問:“你敢不敢去演武坪?”

顧懷昭話已至此,好比馬入狹道,不能回頭。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紫陽山演武坪上,短短半個月,應雪堂已經認識了不少師兄師弟,一看見他就笑臉相迎,替他清出一片場地。

他大步從到場邊,從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紅穗鐵劍,怒目看著顧懷昭。少年負劍,皎如玉樹臨風前,往那一站,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顧懷昭隻得有樣學樣,也挑了一把劍。

發現有人要切磋比武,演武坪上陸陸續續聚了不少人。應雪堂倒提長劍,雙手一抱拳,生硬地行過一禮:“應雪堂,使家傳無雙劍法。”

顧懷昭腳已經有些發抖了,雙手抱拳,眼睛四下遊移,隻說:“我使鬆風劍法。”

話音剛落,演武坪上就炸起一片笑聲,紫陽山一脈以劍法聞名,大大小小的劍招一共有二十餘套,鬆風劍法是大多數弟子入門學的第一套粗淺把式。

顧懷昭上一世被紫陽山除名的時候,八脈俱傷,再也施展不出其他劍訣,直至頭顱搬家的那刻,用的都是這套鬆風劍法。

應雪堂麵如覆霜,等顧懷昭話音一落,就運劍往前一刺。顧懷昭橫劍去擋的時候,隻覺得眼前劍光點點,竟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倉促間手中鐵劍在應雪堂劍身上一撥,人就地一滾,用盡全力才避開這一劍。

一旁圍觀的紫陽弟子看他避得狼狽,又是一陣哄笑。那邊應雪堂挑劍再刺,手中發力,直指顧懷昭渾身要害,劍氣激蕩處,發出“嗡”的一聲尖銳劍鳴。

顧懷昭已經坐倒在地,看著應雪堂這破空一劍,額角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一招“鬆風照月”橫向揮出。

應雪堂修眉一揚,手中長劍正要繼續前送,忽然發現顧懷昭那一劍後發先至,斜斜削向自己手腕,一驚之下收回劍勢,在空中兔起鶻落一個旋身,倏地回身甩劍!隻見一道淩厲劍氣從上而下,如果顧懷昭躲閃不及,隻怕連頭蓋骨也會給擊碎了。

眼看著長劍劈落,顧懷昭白著一張臉,抖抖索索連用了“八方風雨”、“風流雲散”兩招。

旁觀的人看到這裏,大多“咦”了一聲。顧懷昭那套劍法雖然遠不及應雪堂的精妙,但他畢竟練了十多個寒暑,一招一式熟極而流,無數個生死關頭,就靠這七招在鬼門關前走了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