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遊和席安一前一後進了席安家所在的單元,電梯還正常,兩個人都沒有選樓梯。在電梯門合上那一刻似乎看到走道裏有人影慢悠悠地晃過。席安好奇地站在門口想望一眼,電梯門就合上了。
“看什麼?”
“好像有人。”席安看了下那排按鈕。“估計來不及按了。”
席安所在的單元樓,每層有三戶人家,席安家在最左邊,電梯對著最右邊的大門,而安全出口就在席安家門口半米開外。席安家隔壁住著一對夫妻,最右邊那家被房東租了出去,最近好像是租給兩三個女學生的,這幾天都沒看注意到是不是還有人。學校已經停課,大型商場關閉,還在營運地差不多就剩自動取款機,藥店,小型的超市和便利店,以及一些公共服務部門,例如水利局電力局之類的。
公交車已經停了,有些私人的出租車還在開。火車站,汽車站,機場這些容易聚集人群的地方也都暫時關閉。高速也被封堵,也就是說,大家都被困在原來的城市裏,人口無法流動。
席安和薛遊進家門時,差不多已經下午三點,家裏的網絡也斷了。電視台沒有幾個有節目,有的也是新聞,反反複複地那些新聞。席安想起了詢問薛遊的家人,印象中他們都在另外一個城市。薛遊的母親很早死了,他父親再婚,後來有了一個女兒,比他小十來歲。薛遊留在自己讀大學的城市,就過年回去。
“他們說一切都好,已經囤了不少糧食和水在家裏,沒有人生病。那邊的情況和這裏差不多,應該說所有的城市都差不多。不知道偏遠的交通不便的人跡稀少的山村怎麼樣,也許可以幸免。”
“媽最開始提到要高科收拾了東西上高速往西走。說得很籠統,沒有說往哪裏的西麵。”
“難道是……西藏?”
“誰知道呢。”席安轉著手腕上表示打過疫苗的綠環。“如果真的有人死了,是瞞不住的。”
“是啊,因為傳染病而死的,屍體通常需要焚燒。這個需要場地,而且在城市裏,很容易被發現。”
席安和薛遊說到這裏,就各自沉默了。呆坐在沙發的兩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近四點時薛遊去廚房開始準備晚飯,說晚上早點睡,睡著了就不會胡思亂想。席安沒有理會,對著自己的手機發呆。電視依舊開著,能搜到的台已經不超過五個。席安覺得後來播放的新聞,都是早些時候的錄像。
大約四點一刻時,忽然傳來了猛烈地敲門聲,還有女子的呼叫。席安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薛遊帶著圍裙也從廚房衝了出來。敲門聲還在繼續,帶著哭腔的女聲,喊著“開門,救命”。
“好像是何姐,就我隔壁那對夫妻。”席安看了看薛遊,走到門口,從貓眼裏望出去。薛遊是和席安差不多時間到門口地,手握著門把,似乎怕席安一衝動就把門給打開了。“是她。”
“你打算開門?還有誰?”
“我就看到她。薛遊。”席安的手抓著薛遊握著門把的手腕。“去衛生間拿拖把出來。”
“我明白了,你別開門。”薛遊鬆開手,飛快地跑去拿了拖把,站在門的另一側,對席安做了個OK的手勢。那鄰居還在敲門,哭聲裏帶著絕望的叫聲。貓眼裏沒有看到其他人,但席安知道還有人在外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何姐是摔著進來地,帶著沾血的手套,穿著睡衣,整個人精神不太好。席安將人半抱著拉進來,薛遊站在門口,拿著拖把一端在外頭晃了晃,然後半掩著探出頭,整個人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