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段(1 / 2)

寒而栗。“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寧貴妃見事態緊急,忙出來打圓場。“端柔,禧妃的話是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端柔重複道,固執的眼神讓所有人都沒了聲響。

禧妃原本懼怕地想要躲開,忽然燕嬪走到她身後輕輕說了幾句。她好似吃了定心丸,笑靨如花。“端柔這是害羞吧?也對,十六歲還未出閣的姑娘,又是馬上要嫁到鴣望族去和親的人,自然是害羞的。你放心,聽說鴣望族的族長淩赫容貌武功都是當世一流,也算不折辱你。”

端柔臉上的紅暈被褪得一幹二淨,搖搖欲墜似要跌倒,寧貴妃忙攙扶她,叱道:“禧妃,捕風捉影的事你也拿來嚇唬端柔,到底有何居心!”

端柔拂開她的手,冷笑道:“和親,是麼?果真是天大的喜事。不過禧妃你似乎得意的過早,就算我果真要和親,宮裏消失個把人亦還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言罷拂袖離去,禧妃臉色蒼白,跌落在座。

傍晚時分。蕭述身著常青輕綃常服,並沒有帶上任何人,徑直去往敬福堂。隔著紗窗正看見端柔斜斜地躺臥在檀木榻上。一雙明眸似睜非睜,白玉般的臉龐微微帶有淚痕。長長地歎息似是驚動沉思的她。轉過身去,徒留纖細地背影。

蕭述推開門,卻被端柔貼身侍婢錦書攔住。“皇上,公主說她身體不適,誰來都不見。您別為難我們。蕭述溫潤的嘴角扯出一絲漠然的笑。“原來朕要見誰還得過你們地關!”

錦書忙跪下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這就給您通傳。”

未過多時,端柔身披淡粉色輕紗,秀眉微挑,似笑非笑地譏嘲道:“堂堂的天子唯有拿低聲下氣地奴婢出氣的本事。你若是在朝堂受委屈,就痛痛快快地回擊,別在這裏欺負我的人。”

蕭述臉色微變,一屋子的太監宮女慌得連忙跪下。“皇上息怒,公主有口無

蕭述眼光始終沒有離開端柔。倔強的眸子盈盈淚光,女喬喘微微。他不禁道:“你們都下去吧,朕沒有怪罪任何人。”

她轉身要進屋。卻被他緊緊握住手,大力扯進懷裏。“端柔。別跟我置氣。”語氣依稀低聲下氣。他害怕極她那麼冷漠地表情,害怕她轉身不再回頭。

“你放開我!”她掙脫不得。便咬他的手背,咬到無力,咬到嘴角滲出血跡。心微微一痛,鬆開嘴,“你放我走。”

她累極、厭極、倦極。

就讓她遠走天涯,視而不見豈非是最好的結局?“那件事朕沒有答應,你相信朕,朕不會讓你去和親。”他抱住她,似要將她溶入自己的骨血,“朕不能沒有你。”

她心軟,眼淚落進腳底,倏忽不見。

她為他耗盡一生的眼淚。

“述,我想去鴻錦寺。你放我去,這裏,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她近乎哀求地道。她不願每日看他的妃嬪為他爭風吃醋,為他殫精竭慮、為他你爭我奪。

她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

即便她們的伎倆拙劣而可笑,但至少她們名正言順,唯有她們才能理直氣壯地做這些事。她卻不可以。

那是毒,輾轉體內,會將她逼瘋,那般撕心裂肺的痛,逼得無處可躲。

他地懷抱軟弱無力地鬆開,下巴仍舊擱在她的頭頂,倦倦的無奈地酸楚。“我答應你,我等你回來。”

空色如洗,雀語蟬鳴。端柔白衣勝雪,清麗麵容隱隱流露高不可攀的氣度。她離開宮裏已有一月,每日裏講佛論經卻亦是心平氣和。自住持禪房回所在地重華殿,卻聽到有男子地聲音問道:“你是誰?”語氣甚是奇怪,不甚流暢的僵硬她一怔,很久不曾聽到有人這麼問起,不由停住腳步。

男子身形高大,饒是蕭述亦矮他幾分。麵容冷峻而深刻,不像天朝人地形容。端柔兀自猜測,卻聽那男子道:“天朝的女子各個都似你這般美麗麼?”

她不由嗤笑,挑眉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子向她走近幾步,原本探究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倘若不是,我連公主都不要,我隻要娶你。”

端柔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不可抑製地咯咯笑道:“好狂妄的話,你焉知你能娶到公主?你就知道我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你?”

“我不要她。見到你,我便誰都不要。”男子似倔強的孩童,堅持道,“倘若我要娶你,沒有人可以反對。你跟我走,你可知道我是誰?”

端柔秀麗的嘴角掛著絲譏嘲的笑。“我知道,你是鴣望族族長淩赫。很可惜,不管我是誰,端柔或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子,都不會嫁給你,你死心吧。”

她不等他回答便轉身離開,清冷的麵容上是對他癡心妄想的嘲笑。

淩赫目送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嘴角漸漸凝聚一絲誌在必得的笑。“端柔公主,世上從沒有淩赫做不到的事。”

冬日午後較清晨多幾分融融地暖意,天色依舊灰藍,偶爾抬首卻能看到淡黃的太陽遙遙落下幾縷稀薄的光芒。端柔聽聞蕭述臥病在床便急忙回宮。敬福堂亦不曾回便趕往朝儀殿。示意宮女們不用通傳便徑自去往裏間,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寧貴妃歎道:“皇上,果真決定了麼?若是讓端柔知道恐怕她會以死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