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他的身旁,深深鞠躬:“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兒子。”

宗海晨調轉視線看向窗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想聊。

這時,大牛端著一大碗鮮牛奶走了進來,先問孩子的狀況怎麼樣,當醫生說幸虧送來及時已脫離危險的好消息後,他這才歡天喜地將牛奶放在宗海晨手邊:“今天多虧有您幫忙,山裏也沒啥好東西,我跟老鄉家要了碗擠出來的鮮牛奶給您補補身子吧。”

鮮牛奶的膻味兒非常濃重,宗海晨不自覺地捂了下鼻子,放下袖口站起身,但可能是起來的速度有點猛,一陣眩暈感襲來又摔回椅麵。見狀,商夏鬆開兒子的小手跑過來,她下意識地摸了下宗海晨的額頭,卻被他一把打開,繼而奪門而出。

這一下子大牛可不幹了,他追出門不滿地說:“我們是求上你幫忙了,你不樂意我也看得出來,可是我們除了道謝還能咋辦?你用得著這麼狂妄嗎?!”

宗海晨冷笑一聲繼續前行。

“村婦的手雖然沒你們城裏女人的手白嫩但一點都不髒!瞧給你嫌棄的!”大牛跳腳。

商夏趕過來阻止大牛,宗海晨聽到大牛咕咕叨叨的埋怨,猝然轉身指向商夏:“手髒不可怕,怕的是心髒。”

“你!你再說一次!”大牛怒火衝天,甩開商夏直奔宗海晨殺過來。商夏扯住大牛的手臂向後拽:“你這是要幹嘛啊大牛哥!他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

“他憑啥罵你髒?你們孤兒寡母就夠可憐的了!雖然你沒說孩子他爸是誰,但大牛哥知道就是這些壞心眼的城裏人糟蹋了你又不肯認賬!”在小鄉鎮裏,如商夏這樣身懷六甲獨自返鄉的定會惹來閑言碎語。

帶有區域性詆毀最容易激起爭吵,宗海晨嗤之以鼻:“城裏人不負責你就負責唄,娶回家當老婆多好,連兒子都有了。”

“她要嫁俺就娶!”大牛非但沒生氣還較上勁了。

“郎情妾意兩小無猜,祝你們百年好合再添十個八個。”宗海晨故作優雅地點頭一笑,轉身之際頓感一不明物體打中小腿,低頭一看,是一隻繡花布鞋。

商夏單腳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欲言又止,三兩步上前撿起繡花鞋,低頭穿鞋的一瞬,淚水悄然滴在鞋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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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逗,你還委屈上了?”宗海晨轉身欲走,又被她拉住衣袖。五年了,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念他,想到今生不能再見就忍不住掉眼淚,可是……她不舍地鬆開手。

大牛怒氣衝衝地走上前,將商夏拉到身後,對宗海晨說:“剛才是我衝動對不起,無論如何還是要感謝你救了誠誠,請吧。”

誠誠?……莫非是誠實的誠?宗海晨不禁腹誹一笑:“好名字,但願這孩子可以做到誠信待人光明磊落。”

大牛不明言下之意,隻感覺他再次挑釁,於是大牛又怒了:“雖然孩子他爹不是個東西當了陳世美,但這孩子可是小夏的命!你這城裏人冷嘲熱諷的究竟想幹啥?!”

聽這位老兄說得有鼻有眼兒,宗海晨將視線移到商夏身前:“誰的孩子?”

大牛剛要說出孩子的全名,商夏一把捂住他的嘴,又因為力道過大等於結結實實給了大牛一巴掌,她輕呼一聲連連道歉,拽起暈乎乎的大牛往急診室走:“先陪我去看看孩子。”

宗海晨並沒太在意,坐上車,剛要發動引擎,眩暈感再次上頭,他熄滅車,幾日來睡眠不足加上抽血確實有些吃不消,索性小眠一會兒解解乏。

不過沒想到這一覺睡到天色轉晚,他揉了把臉,又抽了根煙,駕車向鳳隱鎮返回。途中,又遇到守在回鎮路上的大牛與商夏,大牛正賣力地招手攔車,商夏則抱著孩子坐在石墩上,孩子頭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正躺在她懷裏熟睡。

商夏也看見了宗海晨的車,想到路過車輛不是拖拉機就是拉磚的卡車,她將孩子交給大牛,叮囑大牛去拐角處等。

待大牛拐入岔口,她雙手一展攔住他的去路。

車速本不快,但也架不住突如其來的攔截,這一幕讓宗海晨想到她當初為了接近自己往車頭上撞的情景,他火冒三丈地跳下車,戳點著商夏的肩頭,警告道:“故技重施隻會讓我更瞧不起你!”

“送我的孩子上山,我不上車。”

“憑什麼?!”

“他頭上有傷不能受風!你心裏有火打我、罵我我都沒話說,請你送我兒子上山。”商夏撇開視線,“孩子還那麼小,任何過錯都與孩子無關。”

“遇到困難的時候想起我來了?找孩子他爸去啊!”這才是令讓宗海晨最火大的部分,雖然知道她的本性不咋地,但從心理上還是不能接受一個號稱對他至死不渝的女人轉眼跟別的男人生孩子的事實!

他真後悔來到鳳隱鎮!

商夏幾乎要將真相脫口而出,告訴他這孩子是他宗海晨的!但是如今不知道他是否已成家立業,更不知他會怎麼看待這個素未謀麵的兒子。

“求你了宗海晨,自當發發善心。”

“善心?五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