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桃之靜靜地注視著庭院裏優美撫琴的夏宴,那琴聲依舊溫暖依舊清澈,卻早已物是人非。從京城趕來的秀兒靜靜的站在夏宴身後,眼前的小姐不算失憶,卻將有關花桃之所有的記憶都忘記了,忘記了人生中最重要最刻骨銘心的一切。“主子。。流水來信說雨霧已在京城。”落花悄悄地站在身後,和花桃之一起注視著不遠處陽光下絕色傾城的女子。落花看著花桃之那孤寂清冷的背影,她不知道花桃之現在究竟以何種心情站在這裏。那個關乎她生命的女子將她所有的一切都忘記,甚至將九年前在西涼湖相遇的場景也遺忘,曾經在一起的點滴,曾經的海誓山盟都化為泡影。花桃之苦澀的一笑,還記得那天在建嗣塔尖夏宴最後說的那句“我們來世再見”,難道你的心你的記憶真的都保留給了來世。。。
“主子。。文侯王子怎麼處置?”落花輕聲開口,在底下的暗窖內,文侯每天都在忍受著鞭打火燒的酷刑。承受了一天的非人折磨後,落花就會派人用最好的藥材替他續命,然後第二天清晨接著遭受刑罰。“昭示天下,三年之內我大邵國勢必攻破南文的鐵門,今夜把文侯的左手砍下來,明日送到南文國的朝堂上去。”花桃之笑著轉過身,漫不經心的開口。落花低頭領命退下,侍奉花桃之這麼多年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狠絕的笑容了。
秀兒注意到了涼亭裏的動靜,用手輕指不遠處的背影:“小姐,你真的不記得她了麼?”秀兒用質疑的眼神看向夏宴,夏宴的一切行為都和以前無異,不論是喜好口味還是神情狀態都和之前一模一樣,甚至小時候秀兒有次尿床被夫人訓斥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為什麼這樣的小姐卻偏偏忘記了最不該忘記的人?“為什麼你們都這麼問呢?她不就是王爺去年剛納的側妃麼?”夏宴嘟著嘴偏過頭一臉的埋怨,她對那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不知道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變成王爺的側妃,更不知道現在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在千裏之外的閔都。按照其他人的說法就是,自己不久前生過一次重病,高燒退後,腦內的神經紊亂才導致了現在記憶的大片空白。夏宴無聊的撥了撥琴弦,現在除了秀兒她不記得任何一個人,唯一能想起來最近的一件事就是年初時和綜親九王爺邵煜的大婚,可是秀兒說那件事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年了。兩年間的記憶空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夏宴真的回想不起,就連涼亭裏的那個背影,除了覺得孤寂清冷以外,竟沒有其他的感覺。
南文國的朝堂上,群臣正在激烈商討如何應對邵國舉兵來犯之策,突然一個人影閃過,天空中居然掉下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年邁的南文代王驚恐著大聲呼喊,卻看到了那條焦黑模糊的手臂上一個巨大的青虎紋身,“侯兒啊。。我的兒!!”老代王痛哭疾首,那條手臂上布滿猙獰的傷痕,被匕首深深劃出的血口早已腐爛流膿,那外翻的血肉中已能見森森白骨。黑色的烙鐵將肌膚烤的發焦,連著手指整條手臂竟然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翌日,在老代王的寢宮中突然掉下一條同樣布滿傷痕的腿,一連幾日在王宮的各角發現了文侯殘缺的肢體,在那沒有四肢的身軀被送來後,卻惟獨不見文侯的頭顱。年邁的老代王經不住這樣血腥殘忍的打擊,在文侯的第三隻殘肢被送來後就駕鶴西去。隨後,南文國發現了文侯的頭顱被掛在閔都的城牆上,雙眼被剜舌頭被割,任憑烈日的曝曬。南文舉國悲痛,他們沒想到花桃之竟然如此歹毒,不留全屍竟連文侯最後彌留的魂魄都打散,讓其永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