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簪的瞬間,數個畫麵在腦海一閃而過。一家裝潢雅致的江南店鋪,拿著精美錦盒的店掌櫃,懷抱桃花簪的欣喜女子。。。穿著黑衣的戚吟。。。畫麵一轉,又變成一個女子為花桃之的斜鬢插上桃花簪的瞬間。。。夏宴驚慌的退後,快速的將抽屜推回遠處,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倉惶逃竄間,卻不小心撞上了走出來的邵和,夏宴平複了下慌亂的心緒,但是邵和卻並沒有答理自己,那樣的落寞神情中竟然透著濃濃的悲傷。夏宴回過身,悄悄走進內廳,卻見花桃之拿著一張有些泛黃的信封傻傻發呆。

幾個月未見,邵和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歲,那種溫雅的倜儻不複存在,有的隻是一個父親的蒼老和疲憊。花桃之斂著眉摸了摸心口,竟然有著酸楚的疼,他再怎麼無情再怎麼懦弱,也終究改變不了他們血肉連心的事實。花桃之打開娘親遺留下來的信封,那黃舊的紙張上還帶著斑駁的血跡,甚至還有一大片鮮紅染上了紙上的字跡。花桃之舉著信紙對向窗外,突然莫名的笑了,夏宴靜靜地站在門外,看不懂花桃之笑裏的含義,似乎有著自嘲又有著釋然。。。

“主子不好了,老爺在回宮的暗巷裏被八王爺劫持了。。”清風匆匆忙忙的跑進屋。什麼?花桃之大驚,她知道邵煜裝瘋,卻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膽子。不敢耽擱,吩咐清風加強府裏的守衛,自己跨上馬直奔邵和所在的方向。有些昏暗的小巷內,一輛被掀翻的馬車邊橫躺著幾名影衛的屍體,花桃之抬眼望去,見發狂的邵煜死死扣著邵和的脖頸與眾人對峙著。“哈哈哈。。皇叔啊皇叔,當年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奪走皇位,害得我和父王如此下場,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邵煜猙獰的大笑著,那有些長硬的指甲已經沒入邵和的頸內,花桃之心口突然泛起劇烈的疼痛。她的親生父親,這個世上唯一血液相連的親人。。此刻正慢慢走向死亡,正如當年娘親離去時一樣,邵和的那雙眼睛裏充滿慈愛、內疚和平靜。也許隻有生死分離的那刻才能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心,不想他離去。。不想再讓任何一個親人離自己而去。。。花桃之絕望的站著,此刻她竟然沒有辦法阻止邵煜的瘋狂。

突然,空氣傳來一陣幽香,緊接著一團白色的粉末從天而降撒進了邵煜的眼睛裏。“啊!!”眼裏撕扯的疼痛讓邵煜憤怒的叫喊著,就在這時,雨霧從一旁的柳巷中飛出,一掌將邵煜扣著的邵和推了出去。“你個賤人!!!”回過神來的邵煜一把抓住了雨霧纖細的脖頸,生猛的力道瞬間讓雨霧的臉色變得青紫。“放開她!!”花桃之提起一掌朝邵煜劈去,不料邵煜反手將雨霧擋在身前。花桃之一驚,急忙收回那凜冽的一掌,反噬的內力立馬攪得體內真氣紊亂。“隻要你放過她,我答應給你一條活路。。”花桃之惡狠狠地盯著邵煜,而雨霧臉上那種安然平靜的表情讓她害怕。“活路?你以為本王甘心苟且偷生的活著?哈哈哈。。隻要你將京城裏的驍騎禁軍撤出,我就放了她!!”邵煜沒想到花桃之竟然如此重情義,區區一個卑賤的奴婢也能威脅到她。

脖頸上的力道好像鬆懈了不少,雨霧平靜的看著,看著那個為她焦急為她擔憂的花桃之。她知道,隻要邵煜開口,依花桃之的性格肯定會照做。輕輕地在嘴邊泛起一抹笑,此生能讓她如此重視,足矣。花桃之心驚,雨霧眼裏的柔情溫暖瞬間的變得堅決狠戾,隻見雨霧快速的從袖口裏抽出一把長劍,對準了自己的胸腔。“不!!!”花桃之哀吼一聲,提起真氣追上前,卻終究來不及。長長的劍柄沒入雨霧和邵煜的身體裏,而身後被刺到死穴的邵煜當場斃命,花桃之上前將跌落的雨霧抱進懷裏,淚水決堤般的湧了出來:“你為什麼這麼傻。。”大量血液的流失,將雨霧的生命慢慢抽走,花桃之把上雨霧的手腕,心脈寸斷,無力回天。雨霧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刺入那一劍,竟不惜舍命與邵煜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