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去做,掀開被子將雙腳放到地上,正想站起來時,胸口猛然一緊,接著一股腥意突的湧上了喉嚨。
‘唔撲~~’一大口鮮紅的血直直由耀司的嘴裏噴出,‘咳咳~咳咳咳咳~~’手掩住唇卻掩不住嘴裏的血液,腥紅的血順著他的手指縫一滴滴撒落到了地上,將整條手臂都染成了恐怖的顏色。
“少主!”眼看著耀司身形搖晃的越來越厲害,隱在暗處的影子一個縱步將耀司攬進了懷裏,橫抱著他又將人放回到了床上。
“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容易壓下了頭暈感,耀司低啞著噪子馬上下達了命令,這種語氣他很少對影子說,可每當他說了的時候就絕不允許別人反抗!
其實這樣做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且不說如果他病重的消息傳出去會對帝國財團產生多麼大的影響,隻單單從私情上講,他就不想自己的父親再為自己擔心,那個幾乎一年也難得與他好好說上一句話的父親,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他的人。
還有,在沒有為自己確診前,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就算……自己會死,他也要在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之後,再想著什麼時候向父親坦白這一切。
“……是!”這是第一次,影子遲疑了許久才回答,在他的心裏,少主的生命高於一切,他本應該第一時間通知老主人少主的情況的,可是……看著那個即使臉色蒼白幾乎沒有了血色,卻依然讓人不得不仰視的男人,他說不出半個不字。
“去給我找套幹淨的衣服…給我換上……還有……把林秘書帶來。”身體好痛,一陣陣冰涼正由四肢湧向大腦,閉著眼睛咬牙忍了好一會,耀司才強撐著一口氣把話說完。
身體被影子抱來抱去,總算將身上的‘血衣’換下了,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影子馬上去辦他交待的事情,直到影子的身影消失不見了,耀司才又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早就應該知道的,自己的身體原就不好,記得上次去看醫生時醫生就曾經說過,如果自己再不愛惜自己的話,那麼絕活不過十年,可是愛惜?
嘴角扯起絲苦笑,讓他怎樣愛惜自己?這身體上有著太多太多的‘回憶’也有著許多許多的責任,那些‘回憶’每一處都帶著‘哀傷’讓他總能在夜深人靜時‘不得不去品味’,那是一道道印在骨子裏的疤,哪怕他放下了對忍的愛,傷痛仍如毒藥一般糾纏在他的身體上,痛苦幾乎沒有一刻是停止的,而責任……卻是他甘之如飴的!
暗歎,隻是如今的自己就算再甘之如飴怕是老天也不會恩準他再多活此時日了吧?幾天來大喜大怒又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昨晚被玖蘭樞好一番折騰,大概……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可是自己真的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辦完,就這樣離開,他好不甘心!
帝國財團
伊藤忍煩躁的坐在辦公室裏一會抬頭看看對麵,一會又低下頭緊皺起眉頭,手指再一次失控的掐斷了手中的筆,伊藤忍終於忍不住的站了起來。
為什麼耀司還沒有來?都已經下午了,那個從來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男人,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不露麵?難道……是因為那幾個少年?昨晚耀司是追著那個少年離開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所以……
用力抓抓頭發,移動著身形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伊藤忍是越想越坐不住了。
“不行,我要找他去!”實在放不下心來,伊藤忍拿起衣服就想開門離開,可是門卻在這個時候自己打開了。
“忍?”詫異的微張開嘴巴,忍怎麼會在他的辦公室裏?難道是有事情找他?繼而又微皺起了眉,他現在時間太少要辦的事情又多,實在沒心思再理會隻會給他找麻煩的忍了。
“耀司?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來?”明明是擔心,話衝出口後卻像是責怪,耳聽著說出的話連伊藤忍自己都不喜的繃起了臉龐,懊惱的抿起嘴巴,他真的沒想怪耀司的,他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
喟歎,忍這是在怪他?好可笑!算了,他鬧任他鬧,自己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繞過忍向前走,當看到明明隻有一張辦公桌的地方硬是又被塞進來另一個的時候,耀司心下有此明白了。
大概……是伊藤伯父的主意吧?以為忍轉了性子想回帝國了,所以就順了忍的心思將他與自己按排在了一起,這算什麼?月老的撮合嗎?當真可笑!
“耀司……”他誤會了,耀司真的誤會他了,可是看著那個人的背影,他甚至連說道歉的餘地都沒有,因為對於這個人,他虧欠的太多太多,又豈是一句道歉的話就能解決的?
想起昨晚與父親的對話,那個唯一一次讓自己覺得親切的男人曾鄭重的警告過他,幫他隻是因為耀司太好,對他付出太多,如果耀司再因為他而受到什麼委屈或傷害的話,即使他是他的兒子,他也要為耀司報仇!
苦澀的垂下眼簾,自己對耀司的傷害已經天怒人怨到連那個冷血的男人都看不下去了嗎?耀司……你可會恨過我?恨我這個不知道珍惜的人?
不知道身後的男人在轉瞬間已經想到了太多,慢慢平複下了心情的耀司一邊整理文件一邊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