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施壓,他卻連反手的餘地都沒有,眼眸中的光一點點暗淡,宮崎千遠失落落的轉身離去,背影隱現著幾分蒼涼。

當晚

在宮崎千遠回到黑龍落不久之後,伊藤忍首次親自找上門來,推門,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抹憔悴的身影,手提著兩壇子烈酒,伊藤忍主動坐到了宮崎千遠的對麵。

“很失落是嗎?是不是你也很氣憤?認為自己委曲了?認為天下人都對不起你了?特別是我,這個你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在意的人,你現在現加不想理會了?”

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每一個都砸在了宮崎千遠的心口上,沒有看宮崎千遠抬起的頭,伊藤忍為自己倒了杯酒之後又道。

“我跟耀司相識是在四歲的時候,幾乎沒過多久之後,我就開始叫他‘伊藤家的狗’了,你知道每一次耀司都是怎樣麵對的嗎?他在笑,很勉強很哀傷的笑,一年之後,五歲的他為了讓我能夠活在陽光下,為了讓我能更自由一點,硬是從白龍繼承人的身份變成了黑龍繼承人,你是黑龍,你應該知道成為一個合格的黑龍,付出的可不止是汗水而已,而他,五歲起就開始那樣的訓練和付出了,是不是很驚人?”

仰頭,任滿壇的酒水撒在身上,甩去頭發上的酒漬,伊藤忍悠悠的目光定在了遠方,“記憶裏,每一次的責打都是他趴在我的身上帶我受下的,他身上有上百道傷疤,你知道有多少是為了我而留下的嗎?其實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會有很多很多……”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起來,自嘲的撇了下嘴角,這都是他自做自受!

“我以為我愛上了令揚,我喜歡和令揚在一起時的感覺,自由、快樂、無拘無束,所以為了與令揚在一起,我背叛了他……

那一夜他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掉眼淚,很奇怪,他的表情淡淡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隻是眉峰微微的皺著,一滴清淚順著他的眼角落下來,砸在地上的聲音我現在似乎還能夠聽得到,就隻有一滴,他隻落了一滴眼淚就離開了,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再沒有見到過他的笑容,那種像櫻花一樣迷人卻又如蓮般引人神往的笑,永遠的消失了……”

低頭,狼狽的抹去臉上的淚水,苦澀的笑,原來自己也是會哭的。

“宮崎千遠,你知道為了讓令揚開心,我與東邦將耀司當玩偶戲耍過多少回嗎?每一次我們自以為是的玩笑,對於耀司來說都是致關生死的大事,可受了再重的傷,他也會每月按時出現在我的麵前,隻是為了向我報告帝國一個月的結算和重大事件,而我這個坐享其成的人,在麵對他蒼白毫無一絲血色,衣襟裏甚至可以窺見到血痕的樣子之後,送給他的是永成不變的‘你這條伊藤家的狗!’還有故意的傷害與羞辱……”

揚起頭,對上宮崎千遠呆愣的目光,“宮崎千遠,你在和耀司攀比是嗎?你拿什麼和他攀比?我罵過你嗎?我拿你的生命開過玩笑嗎?我在你傷痕累累疲憊不堪時揮刀捅過你的心嗎?這些我都沒有對你做過,可你卻已經怨恨我的不在意了,多可笑,這樣的你竟然還想和耀司比,你不覺得你有些夜郎自大了嗎?”

嘲諷的笑,不止是笑宮崎千遠,也是在嘲笑自己,細數十九年來發生的一切,自己愧對耀司的,又何止一個多!

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門口,該說的已經說過了,他來此隻是想給宮崎千遠一個理由,畢竟這個男子一年來為他付出了不少,已經虧欠過別人一次的自己,實在沒有資格再欠下這種糊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