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要說錯一個字就會被五馬分屍一般。

“是……是他。”手指顫顫唞抖指向窗邊,也不等幾人的反應,小護士拿起簽好的單子瘋了般跑回了手術室裏。

沒人在意她的離開,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指向窗口時,呆滯住了。

“耀司?”意外的瞪大了眼睛,自從上一次見麵過後轉眼又是半年多,猛然間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眼前,伊藤忍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耀司?真的是耀司?”狂亂的神情驟然一頓繼而變得混亂起來,向以農呆呆的忘記了再掙開伊藤忍的手,隻是傻傻的望著窗邊那道熟悉的背影。

這道背影他曾經偷偷望過好多年,印在心門中的背影又如何能夠認錯?他隻是不敢相信,怕這又是一場揪心的夢而已。

所有人寂靜無聲,壓抑的低喘聲似一麵麵啞鼓,明明沒有聲音卻仍舊能震耳欲聾。

暗歎,展開緊鎖的眉峰輕輕轉身,一張張本以為永不會相見的麵孔在下一瞬清晰映入了眼簾,平靜無波的在所有的臉孔上掃視一圈,緩緩收回目光耀司淡淡的開口,“好久不見。”

輕輕的聲音像被施了魔咒,將一個個木偶人一一激活,彼此之間相互對視許久,六個人又一同將目光定在了耀司的臉上。

“你……還活著?”遲疑著想握住耀司的手,卻久久不敢抬起手去碰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雷君凡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是這樣脆弱的。

“……還好。”低頭,默默點起一根煙,心情有些煩躁,他不習慣和東邦的人接觸,像這種朋友似的交談,更加不習慣。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兩年來一直鬱在心中的一口氣在緩緩放鬆,輕輕的笑起來,雷君凡悄悄退後了兩大步。

他……不喜歡自己離的太近,那就遠一些看著吧,耀司,這一回請讓雷君凡做你生命中的過客,不需要被你知道,隻要能站在陰暗的角落裏看著你,就好……

“是耀司送希瑞來醫院的?你們……”看大家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對勁,伊藤忍抿了抿唇幹幹的開口,餘光裏令揚卷縮的身體一直在輕微的顫唞著,他知道,那是因為耀司,這個讓令揚愛的太深也被他傷的太深的男子,是令揚一生都逃不開的魔,甘之如飴日日陷身在痛苦裏。

苦笑,自己又何嚐不是呢?耀司……是他們所有人的魔。

“他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是的,是為了救他,如果不是因為誤會了他和一縷的關係,曲希瑞不會拚了命去救一縷,也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想來,那晚一縷強壓自己的事情他一定都看到了吧?難怪第二天時他的臉色會那樣奇怪。

“為了救你?那你呢?你受傷沒有?”眼神下意識打量起耀司的身體,突然視見耀司身上的血跡,驚白了所有人的臉。

“你身上好多血!!”忘記了顧及什麼,幾個人一起湧向了耀司,連無力的坐在地上的展令揚一同,將耀司裏裏外外圍成了好幾圈。

“血?”低頭,深藍色的西裝上染上了許多早已經泔沽了的血跡,如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這不是我的血。”這血是……曲希瑞的。

突然間又想起了暈過去前曲希瑞說過的話,那句不要再怪他,不要再恨他,一遍遍響起在耳邊。

“耀司……”痛苦的握緊了舉頭,幾個心思各異的少年陡然間頓住了口重重咬緊了嘴唇。

耀司眼眸中的情緒,好刺目,那裏麵有迷茫有憐惜還有著……淡淡的不易讓人覺察到的心疼,他在心疼誰?順看耀司的目光向前看,紅紅的手術燈告訴了他們最真實的答案。

曲希瑞,就算你此時死了也值了,因為你得到了耀司的在意,不是恨不是怨而是心疼的憐惜,真的好羨慕你,你是怎樣做到這一切的?如果死亡可以換來耀司的在意,那麼我們,情願去死!

寂靜再一次籠罩了眾人,直到手術室的大門被再次推開,幾個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出,才打破了這一刻的死寂。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請家屬抓緊時間進去和病人道別吧,願主保佑他。”歉意的朝耀司等人點了點頭,醫生帶著所有人離開了,隻留下了或茫然眨眼睛或僵直著站立的幾人。

“希瑞他……真的要死了?”呢喃的望著不說話的眾人,向以農想哭卻倔強的不願自己掉下脆弱的眼淚,這種痛苦他體會過,曾經耀司死去時,他就曾這樣痛苦過。

茫茫然無集聚的目光緩緩定在對麵人的臉上,眼眸中突然閃過一道光,對,耀司能夠死而複生那麼希瑞一定也能!

“耀司,你能救希瑞是不是?你能救他的是不是!”像抓住救命的稻草,向以農一把握住耀司的胳膊激動的搖晃著,他不想希瑞死,哪怕……用他所有的愛情去換!

所有人都因為向以農的動作而驚醒,似驚似喜充滿希望的眼神全都聚集在了耀司的臉上,他們曾經親眼見證過耀司的死亡,那麼是不是說,耀司真的有辦法救希瑞?

而被所有人注視的耀司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表態,輕輕皺起眉,他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誠如向以農所說,他是能夠救曲希瑞,隻是那辦法……太讓人,特別是自己難以接受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