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不來。
善斷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對著溫大爺說了聲‘莫慌’,大步走到坐地蟾跟前,時而跳起來聽聽肚皮裏的聲音,時而劃出幾個佛篆隱入巨蛙的身體,忙活了起來。
小結巴希聲訕訕的站在一旁,突然從旁邊傳出了一個咿咿呀呀的聲音,阿蛋撒開小短腿向他跑過來。
阿蛋比小結巴稍矮一點,踮著腳尖笑嘻嘻的摸了摸希聲的光頭,隨後揭開自己頭上的銅鍋,兩個小光頭交相輝映。
這時候善斷方丈已經跳了回來,臉上的神色古怪,對著身邊的人說:“走,帶我去見見蛙兒的主人。”
溫不做從旁邊焦急的問:“那溫樂陽呢,現在怎麼樣?”
善斷想了想之後才說:“還不好說,有些……奇怪!”
溫樂陽現在的確很奇怪。
土毒蜂擁而入,轉眼蔓延在每一寸肌膚血脈,全身上下都是不堪的重負,沉甸甸的感覺好像天地交彙處的玄冰,把自己層層凍住無法稍動。但是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劇毒之力並沒有消失,隻不過是溫樂陽的身體盛不下了,剩下的土毒依舊擁堵在毛孔周圍。
在身體僵硬徹底被土行劇毒桎梏住後,溫樂陽雙手的小指末端,傳來了微微一震,就好像千年的玄冰融化掉落了一滴水珠,又像一股泉水終於滴傳了厚重的青石,尋找到了新的出路,開始歡愉的緩緩流淌。
指尖剛輕鬆了一下,立刻外麵的劇毒之力又補充進來幾分,再度把空餘出來的地方塞滿。
蛙肚子裏暗無天日,溫樂陽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情形,更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小指尾端的僵硬沉重已經融化了幾次,但是每次都一樣,他的身體就像塞滿的公共汽車,隻要有一個人從車上下來,立刻就會又有一個人從外麵擠進去。
不知有多少劇毒,都在外麵老實巴交的排隊。
我服了在溫樂陽嘴裏百無聊賴,在探索過牙齒、牙床、舌頭之後,開始了新的冒險,就趴在溫樂陽的舌根上,伸頭向喉嚨深處看了看,又抬起頭,向著鼻咽通道看了看,顯然在猶豫著,到底該走那條路,人體啊,太複雜了……
在囚禁瘦子的竹屋裏,善斷挺客氣,笑嗬嗬的對瘦子說:“騎著巨蛙穿梭天地,挺威風啊。”
瘦子嘿了一聲,回答的也挺謙虛:“要放在幾百年前還不錯,現在不成了,到處是槍,一不小心就得讓人家一槍打下來。”
包括稽非水鏡在內,一群修行之人都對‘槍’這個字眼產生了共鳴,挺無奈的搖搖頭,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第二卷 初振眉 第二十九章 - 馴獸
修真者息韻天地間散落的能量,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最終得天望道化羽飛仙,不過在成仙之前終歸還是人類,可能身體變得強悍,可能練就一身神通,但也就是對抗力量的強度增大了些,放在以前,刀劍鋒利終究力量有限,修真的高人幾乎可以無視普通的傷害。
但是現代武器,還別說那些大殺器,就一把巴雷特M82A1,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修真者的腦門能抗得住那麼一下。科技是一種可怕的力量,在這股力量之下世間的平衡一直在不停的被打亂,然後重建。
善斷理解的點點頭,笑嗬嗬的問瘦子:“閣下是如意坊的人?如意坊的高人和鏡泊結成親家了?”
瘦子一愣,點點頭從容的回答:“我們不抱成一團早就死光了!想不到世間還有人知道如意坊,和尚是……”
稽非老道替和尚充滿江湖氣回答:“這位是咱們的好朋友,大慈悲寺的善斷師父!”善斷哭笑不得的看了老道一眼,怎麼聽著自己好像賣大力丸的似的。
大慈悲寺聲望如日中天,主持善斷的大名,隻要是個修真的就知道,瘦子哈哈大笑著說:“想不到我那個死婆娘說的還真沒錯,大慈悲寺果然和溫家關係親密,秀兒不過吞了個傻小子,就勞煩善斷方丈顛顛的跑來了。要放在別處,秀兒就算殺得屍骨遍野,也不見得能勞動神僧的大駕吧!”
善斷也被‘秀兒’這個名字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點沒有神僧風度的抖落著肩膀,壓根不把瘦子的諷刺放在心上:“溫樂陽和貧僧很有些淵源的,有些事情必須問個清楚,閣下既然是世宗的人,現在又惹出殺戮,恐怕……”
善斷的話還沒說完,瘦子就打斷了他:“隻要留下‘秀兒’,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