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的禿毛筆往地上一勾,就要發動自己的陣勢,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轟轟然砸碎了他所有的動作!
溫樂陽手裏的大喇叭朝天,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雷光轟鳴,萬道紫弧就像嗜血狂躁的毒蛇,猛地天空地各個角落中鑽出,帶著讓人無法直視地殘忍與暴戾,狠狠的在半空中撞擊在一起,一瞬間裏雷神地咆哮,徹底擊碎了城隍廟的萬鬼齊哭和人們地慘叫呼號,熾烈的強光霸道的占據了每一隻瞳孔,紫弧留下的痕跡,就像貪婪的水蛭,沿著眼睛之下所有的神經迅速的鑽進了腦海,帶來一陣陣抽髓的劇痛。
矮冬瓜正要發動自己的丹青刀陣,刹那裏耳膜都被巨雷撕成了碎片,腦子裏嗡嗡作響,眼前除了暴烈的雷光之外什麼都看不見,連意識都快散亂了,嘴裏怪叫著連連後退。
五哥比矮冬瓜的情形要好得多,隻退了兩步就筆直的站穩,望著溫樂陽眯起了眼睛。
溫樂陽總算是厚道,沒直接對著人轟,這也算是鳴槍示警了,不等雷聲散盡就開口說:“拓斜和掠落兩位奇人在兩千年前相交莫逆,溫不草、苗不交、烏鴉嶺本是拓斜傳人,與畫城淵源深厚,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喊打喊殺,溫不草奉陪到底!”
這一番話說的大氣凜然,溫樂陽心裏都恨不得給自己喝彩,目光炯炯的盯著失魂落魄的矮冬瓜,想看看他怎麼說,沒想到矮冬瓜兩眼無神恍若未聞,過了一會之後,才漸漸從雷心痧狂暴的威力中回過神來,望著他問:“你…你剛才說啥?”
溫樂陽嗯了一聲:“我們是拓斜傳人。你們是掠落傳人。咱們也算是同宗同源……”氣勢沒了,鏗鏘有力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人生中第一次激情發言已經隨著電閃雷鳴消失嫋嫋。
矮冬瓜似乎也聽明白了溫樂陽的話,皺著眉頭看了另一個方向上的五哥一眼,隨即點點頭:“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溫樂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正想問去哪裏地,眼前猛地一黑,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向著自己狠狠壓了過來。旱魃五哥趁著溫樂陽放鬆的瞬間突然出手,嘴裏冷冰冰的說了句:“覬覦妖俑,必殺無赦!”
與此同時矮冬瓜也躬身揮筆,嘴裏大喝了一聲:“破!”丹青刀陣,一簇而發!
別說大喇叭裏沒有彈藥,就是有彈藥溫樂陽也來不及再開一槍,隨手丟掉之後,全力以赴和五哥再次對撼,心裏叫苦不迭。
空氣、陽光、甚至看招牌上明晃晃的閃光。盡數都隨著樂羊溫寥寥的勾勒變成了殺意十足的奪命之勢。六百年的香火虔誠,一旦被勾起,足以開山碎嶺!
溫樂陽正在力抗五哥重如山嶽快如疾風的撲擊,根本騰不出手來對付乍起地刀勢,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粗壯結實的身影矯若遊龍從不遠處撲躍而來。鏗鏘的大喝:“傷九頂山傳人者,既為大慈悲寺之敵!”
溫樂陽刀風刮身,和五哥正在全力相拚,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大慈悲寺最凶猛的和尚,十力禪院首座希知來了。
慈悲寺的方丈善斷早就頒下過法旨,所有寺中的僧裏都要護著溫家的人,特別是這個溫樂陽,希知本來是來上海追查靈元震動啞巴鍾的事情。無意中遇到了溫樂陽。當時溫樂陽沒說什麼,他也不多問。就開始悄悄的隨行保護,一直跟著溫樂陽進了城隍廟。
希知肥壯地身體在溫樂陽頭頂矯健盤旋了半周。雙手各自捏成佛家手訣,手腕並攏夾著一隻渾圓的佛珠,語氣莊嚴的低聲斷喝:“心照圓融,百無禁忌!”隨即腕間的佛珠劃出尖銳的破空聲,筆直的向著天空直衝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