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敢做聲了。

過了一會,萇狸才回過神來,對著溫樂陽和蚩毛糾勉強笑了笑,猶豫了幾秒鍾之後,終於平淡歎了口氣:“兩千年過的很快,可是在外麵的這幾年,我等的很煩,我越是自由自在,越是想…想他。

”說著,輕輕走到溫樂陽跟前,把螓首輕輕倚在他的肩膀上:“他留下這裏,但是他不在這裏。”

本就不算明朗的巫境,全都隨著萇狸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溫樂陽隻覺得肩膀微涼,兩滴清冽的淚水蜿蜒著,彌漫了整個天地,狸先前那聲歎息,始終在微風中回響著,憂傷而悅耳。

溫樂陽一動都不敢動,萇狸此刻仿佛變成了一個水晶娃娃,他生怕自己稍動,就會把這份精致震得粉身碎骨!

誰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溫樂陽也沒敢掏出手機來看看,小蚩毛糾畢竟是個孩子,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聲音比蚊子還小,又恐懼又激動的呐呐著問:“祖奶奶,這片巫境,真的是…是祖爺爺留下來的?”祖奶奶心情不好,蚩毛糾的措辭比較用心。

::“你比我清楚,何必明知故問。”

如果拓斜留下了鎖,那紅印子就是鑰匙,可問題是這把鑰匙,還打開過掠落的鎖,玉符又是畫城和三味老道爭奪的東西,小

心裏琢磨著,師祖奶奶還是先別哭了,萬一哭錯了祖T3)了。

溫樂陽卻比蚩毛糾篤定的多,其一、這個玉符如果真是畫城的東西,憑著畫城與旱魃的實力,斷斷不會讓它落在三味老道的手裏。其二、掠落不像拓斜,突然失蹤不知去向,他是老有所終,死時後輩都在身邊,除了石林的禁製之外,也實在沒有什麼需要鎖起來的秘密。而最重要的是樂羊溫剛剛在搶奪巫力的時候,始終對吸斂巫力的玉符不聞不問,要是他們家的東西,他絕不至如此麻木。

小蚩毛糾看著空空如也的周圍,看了溫樂陽一眼,溫樂陽也隻能苦笑著搖頭,進入這片巫境的,本來應該就是小蚩毛糾一個人,但是當時他們仨糾纏在一起,這才聯袂而入,具體這裏麵怎麼回事,溫樂陽根本就摸不到頭腦。

:,用毫不講理的語氣怒道:“不可能!”

她的話音剛落,正在奮力‘蠱戲’的小蚩毛糾突然又驚叫了一聲,好像突然發現獵犬的小狼崽子,拱背彎腰得向後一跳,顫唞著伸出手指,指向了溫樂陽和萇狸的身後!

不知何時,巫境天地連接的盡頭,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幾行大字!

字跡氤氳著來自遠古的慘烈,每一畫都好像開天辟地的大力士拚盡全力,用手中的大斧頭開鑿出來的一樣,就那麼強橫淬厲的紮進了你的瞳孔!

溫樂陽臉色因為駭然而蒼白,拚命壓抑著心裏的驚駭,低聲問萇狸:“寫的啥?”這些字兒他一個也認識,看著就是一大群氣勢洶洶的,紮在一起亂遊。

:|答:“我也不認識!”然後兩個人一起望向了小蚩毛糾。

蚩毛糾現在已經坐在了地上,結結巴巴的說:“是…青苗古語。”

溫樂陽和萇狸同時鬆了口氣,要是小蚩毛糾也不認識,他們非急死不可。而蚩毛糾的臉色卻陰晴不定,仿佛遇到了極難取舍的關鍵,甚至額頭都迸起了青筋,像被斬斷頭尾的蚯蚓一樣,痛苦的扭曲著。

直到萇狸再也沒耐心等下去,厲聲叱喝道:“念!”小蚩毛糾才如夢初醒,狠狠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入此巫境者當為我拓斜傳人……”

::出了兩個字:“再念!”

“蠱戲不停,可傳我十成巫力!自斷左臂再施蠱戲,則傳我一成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