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2)

也不理他,任他獨自天人交戰。

實在看不過去的杏兒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一邊往桌上擺,一邊說:「小姐,姑爺是想問妳為什麼每年這一天都茹素。」

溫若水笑了,李逸風尷尬一笑。「小姐,為什麼?」杏兒抖著膽子追問。

「為了緬懷一個故人。」她輕輕的說出答案。她說出來了,他以為她不會說的,可她說了。

「是怎樣的一個故人?」李逸風終究還是問了。

「救命恩人。」溫若水拿趄筷子,看了一眼杏兒,又道:「我讓妳買的酒買了嗎?」

「買了,現在要拿出來嗎?」難得小姐有興致呢。

溫若水搖頭,「不是我喝的。」

「姑爺要喝?」杏兒訝然,「姑爺現在不能喝酒吧?」

「我不能喝。」李逸風肯定地告訴她。

「給故人買的。」溫若水仍舊是淡淡的說。李逸風想了想,拿起筷子。還是不要追問了。

「一會陪我一起去好嗎?」不料溫若水在吃了一口菜後,看著他說了這樣一句。

「呃?好啊。」李逸風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

「我呢?小姐?」杏兒指著自己的鼻了。

「妳留下看家。」

李逸風不禁失笑。杏兒一臉不滿,不過飯後看見小姐和姑爺兩人提著兩壇酒隻是走到不遠處的河邊,她就平衡了。

看著流動的河水,李逸風不無疑惑,「為什麼來這裏?」

溫若水幽幽地嘆了口氣,看著手裏的酒壇道:「他死後馬踏人踩,麵目全非,即使如此我也沒能將他的屍身帶回,所以每年今日也隻有對著那個方向遙祭他一杯薄酒罷了。」她低著頭,他看不見她的神情,卻清楚地看到成串的淚墜落,他的心頓時揪在一起,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如果不是他替我擋了那一箭,死的便是我了。」她的聲音哽咽起來,抬袖拭淚,卻是越擦越多。

「他喜歡喝酒?」李逸風試探的問。

溫若水帶淚地笑著,「是呀,陳大哥很喜歡喝酒,無酒不歡。」他最愛的便是邊塞的燒刀子,辛辣而又廉價。

「我們一起敬他一杯。」謝謝他保護了她,否則便無他今日的幸福。

她淚流滿麵,打開酒壇,看著遠方,道:「他隻喜歡對著酒壇喝,說這樣才痛快。」說著,她將酒灑入河中,輕輕柔柔地道:「陳大哥,若水在這裏拜祭你了。」

李逸風像她一樣將酒倒入河中,在心中默默地道:多謝!看著空掉的酒壇,溫若水閉上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那傷痛藏了好久,藏得好深。

他伸手抱住她,她在他懷中放聲大哭。他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任憑她將心中的悲傷發洩出來。他不怪她心裏始終藏著個人,沒有這個人便沒有她,沒有她便沒有他的幸福。漸漸的她的哭聲小了,靠在他懷裏沒了動靜,他低頭看了一眼,不覺莞爾,她竟是哭到睡著了。

杏兒在家中隱隱聽到主子的哭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到姑爺抱著眼睛紅腫的小姐走進門,才確信沒有自己沒有聽錯。「小姐,她怎麼了?」杏兒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恐驚醒主子。

「沒事。」李逸風亦低低的回答,然後將人抱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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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杏兒照舊將姑爺釣來的魚燒了,擺上飯桌。溫若水一到桌邊就捂著嘴跑到一邊乾嘔去了。

「小姐,妳沒事吧?」杏兒滿臉擔心地替主子拍背。

她擺手,「沒事,就是想吐。」拍著胸口等那股惡心感消失,她又朝石桌走去,然後又一次捂嘴跑掉。

李逸風拿著書卷從屋裏出來,看到這個情形,眼神一變,朝著杏兒吩咐,「去,快去請大夫過來。」大夫?杏兒一聽什麼也顧不得了,轉身就往外跑。

「要死了,怎麼會這麼嗯心想吐?」溫若水拍著胸口,忍不住咒罵出聲。

他笑著幫她拍背,「別亂說話,什麼死不死的,沒事或許是喜事。」

「什麼喜事這麼折騰人啊。」

李逸風笑著搖頭。這軍中待久了,身邊的丫鬟也還未經人事,也難怪她對此事毫無所覺。

「我看今兒個這飯我是吃不下了,一往桌邊走,我就惡心想吐。」她語多抱怨。

李逸風朝石桌看了一眼,走過去,將魚和幾樣葷菜都拿進廚房,並用碗罩上,這才轉身出來,招呼她過來吃飯。

溫若水狐疑地走近,等著噁心感再次襲來,但這次沒有,她不由得麵現驚訝,「怎麼回事?」

現在李逸風已經可以確定是怎麼回事了,不禁笑彎了眉眼,「喜事。」

「你的笑讓我很不安心吶。」她很是懷疑地看著他。

他湊到她耳邊說:「妳要當娘了。」

她手中的筷子掉落,一臉愕然,「當娘?」然後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小腹。她有寶寶了?

李逸風道:「妳的表情真是……」有點傷他自尊啊。

兩人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杏兒拖著老大夫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了。「咦,小姐你沒事了?那大夫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