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即將要乘上飛機離開這座充滿了她所有美好回憶的城市,隻要一想到路影年回來之後發現自己離開會是什麼模樣,曹清淺便會覺得自己的心更是疼痛了起來,也就再不顧那些顧忌對曹瑾瑜開口了。

“我知道。”忍不住又伸手握住曹清淺的手腕,視線若有似無地劃過手鏈之後,曹瑾瑜一聲歎息,“她可不知道你要走的消息,等她回來,說不得又要發什麼瘋了。”

曹瑾瑜越是這麼說,曹清淺便越覺得整個人的靈魂都在戰栗,然而到了這樣的時候,她依舊不後悔這樣的選擇,隻是垂下了眼簾,“所以,年年她……姐姐一定能管住的。”

如是說完,將手從曹瑾瑜手裏抽出,曹清淺深吸了口氣,同姐姐對視一眼,露出一抹很是勉強的笑容,“那我走了,姐姐也趕快回去吧,最近工作很多,注意休息。”

“嗯。”

再沒有回頭,也再沒有停下腳步,徑自過了安檢,待登機之後,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自臉側緩緩滑下,而那雙早已被淚水攻占了的眼眸裏滿是隱忍,潔白的牙齒緊咬著唇,曹清淺側過臉,望向窗外,身子微微顫唞著,不願意被任何人看到自己這柔弱到極致的一麵。

送走了曹清淺,緩緩步出機場,望著外頭那萬裏無雲的天空,那些因為離別而陡然泛起的傷感終於消散了一些,曹瑾瑜輕撫了下額頭,正待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自己,手機卻先一步響了起來。

接通了電話,正想著這個時候路文怎麼會打電話給她,曹瑾瑜才將手機放到耳旁,便聽到丈夫那有些急切的話語,“瑾瑜,清淺走了嗎?”

“剛走。”微蹙了下眉,因為那語調莫名的一陣不安和擔憂,曹瑾瑜應了一聲後道,“怎麼?”

“爸剛跟我說,演習提前結束,小年現在正在軍用直升機上往這邊過來。”聽到曹清淺走了,剛剛還想著或許路影年能及時追上的路文不由一陣歎息,而曹瑾瑜則是擰起了眉,“小年回來了?”

“在路上,快了。”

剛剛還在考慮著待路影年回來該怎麼辦,此時聽到這個消息更是頭疼了起來,曹瑾瑜的眉頭擰得越發緊了,同路文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這回卻是讓司機將自己送到路影年的那套別墅中,就這麼坐在客廳裏等著路影年回來。

身上還穿著軍裝,坐在直升機裏,想到很快就可以看到曹清淺,路影年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了笑意,兀自思量著是要到財政局找曹清淺讓她嚇一跳,還是回別墅去弄個溫馨浪漫的晚餐給她個驚喜。

無論怎麼想,這嘴角上揚的弧度,是始終下不去的。

坐在路影年的對麵,一抬眼便能看到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霍飛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來,隻是眼裏卻透著一抹無奈,本欲說點什麼讓路影年別表現得這麼興奮,想到從路愛國那裏知道的消息,終究隻能在心中歎了口氣,側頭望向了窗外。

似乎,某個消息,幾乎所有相關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他這個局外人也知道了,唯獨路影年這個當事人被蒙在了鼓裏,從知道演習將提前結束開始,便一直是這般強壓下所有激動情緒的模樣。

隻是,待到她獨自一人匆匆趕到那早已空無一人的地方,等待卻等不回心上人的時候,那樣大的反差,她當真承受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