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跌倒,路影年歎了口氣,望向窗外,不算太遠的地方,一道對於他們二人都不算陌生的車子停在那裏,看不清車裏的人,卻能知道那個每日都將車開來這裏的人是誰。
趴伏在方向盤上,在公司裏總是保持著淡然而有氣場的肖靜薇,此刻麵上麵無表情,然而那時不時望向路家別墅的眼眸中卻帶著令人覺得心疼的黯然。
從沐羽被曹瑾瑜帶回來的那天開始,幾乎每天她都會到路家別墅來,可是沐羽根本不願意見她,而曹瑾瑜也同樣不讓她見到沐羽,好不容易路影年回來了,她找到了路影年,用從未有過的懇求語氣拜托路影年帶她去見沐羽,路影年也隻是露出猶豫的神情,然後告訴她沒有沐羽的同意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呢?就在那短短的一段時間裏,所有人都不再願意讓她照顧沐羽了,無論是哪個沐羽,也無論是她的哪個朋友。
沐羽、沐羽、沐羽……這個被放在心上的名字,每在心中輕聲呢喃一遍,便會讓心跟著劇烈地疼痛一次,直到麻木,卻還是不願意放手。
已經不再去想究竟戀上的是哪個沐羽,更不再去想要哪個沐羽留下,她隻知道沐羽對她來說十分重要,隻要她在她身邊,她的心才會不那麼疼。
出神地想著,在公司裏處事一貫淡然輕鬆,麵對自己同沐羽之間的問題卻怎麼都找不到辦法解決,保持著趴在方向盤上的姿勢,發絲有些淩亂地披散在肩上,那張消瘦了的臉頰上沒有半點血色。
一輛車從她的車旁開過,肖靜薇回過神來,望向那輛車子,正好同打開車窗看自己的曹瑾瑜視線對上,薄唇微啟,又合上,頹然地重新趴會方向盤上,又一次的覺得心口被用力撕扯著,仿佛要撕裂一般。
收回了視線,麵上依舊是那冷清的神色,曹瑾瑜直視著前方,並沒有讓司機停下車子,而是就這麼讓車子駛回去,再不看肖靜薇一眼。
是夜,路影年獨自一人上了別墅頂樓,手裏還拿著罐啤酒,就這麼站在頂樓的護欄旁,喝了口啤酒後皺著眉眺望遠方,最終視線落在那依舊停在別墅外的車子上頭,發出一聲很輕的歎息。
“小年……”在底下找不到路影年,聽管家說了她的去向後,便也跟著上樓,手裏甚至也拿著罐啤酒,沐羽徑自走到她身邊,側頭看了眼路影年那皺著眉的模樣,手拉開拉環打開了啤酒,喝了一口之後微蹙了下眉,又將那蹙著的眉展開。
轉頭看她,然後緩緩將易拉罐送到嘴邊,又喝了口啤酒,路影年好一會兒都沒說話,風聲呼呼而過,吹起了兩人的發絲。
沐羽同樣也不說話,隻是學著路影年的動作,一口一口的喝著啤酒,眉頭皺起之後再沒有散開,反而越來越緊,直到最後她忽的將那易拉罐用力捏得變形,然後扔到了一邊,望著肖靜薇的車子,咬緊了嘴唇。
“心疼了?”手中的罐子中同樣早已沒了啤酒,路影年瞟了沐羽一眼,語氣沒有半點起伏,“心疼了就下去找她,何苦這樣。”
搖搖頭,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有些激動了,沐羽用力地握著護欄,很久之後方才用那有些變調的聲音道,“她喜歡的又不是我。”
轉過身子,背靠著護欄,路影年歪著腦袋看沐羽,一幅痞痞的模樣,眼神卻很是認真,“你不會到現在還覺得媽媽疼愛的沐羽不是你,我也不把你當朋友吧?”
微微一怔,很快又回過神來,沐羽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看看我和清淺……那麼多阻礙,走到今天,還是因為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原因分開了。”仰起頭來,看著空曠的夜空,路影年的聲音很平靜,就如同她從未因為曹清淺的離開難過過一般,“說到底,還是心理在作怪,清淺她一直覺得和我在一起對不起曹家對她的養育之恩,也對不起媽媽……她甚至覺得這段感情是有罪的,是見不得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