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有在這親昵的時候,她才能窺知他冰冷外表下的熱度有多炙人,也才能感受到他對她還有一點點的需求。

許久,他放開她,以手撐上輪椅,又恢複了原來的深沉,仿佛剛剛的激情從未發生。

“你打算派黑海盜們去嗎?”將及肩長發爬梳到腦後,倪湛點上煙,淡淡地問。

“是的。我早已讓修羅混進去了,隻等我們裏應外合,那艘遊輪就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她慵懶地坐起身,輕笑著。

“是嗎?”

“這次,你也去,去享受那艘遊輪上貴客們的害怕和恐懼……”跪在他麵前,她意猶末盡地吻著他結實的胸膛,惡作劇地提議著。

“嗯,也好。”他有一陣子沒上船了,是挺想念踏浪迎風的那份恣意。

“你知道嗎?最近咱們黑海盜可闖出不小的名號呢!許多報章雜誌都在討論我們的來曆,還說‘海盜複活了’!”她偎在他懷裏,手不停地撫摸著他的身軀。

因為保養得宜,他的下`身並不顯得瘦軟,反而還勻稱得教人著迷……他的全部,包括脾氣都教她神魂顛倒。

“海盜複活了?這詞我喜歡!”他笑了,冷峻的臉部線條登時軟化許多。

“你那個海盜頭目弟弟大概會覺得很諷刺吧!”她純粹是開玩笑,可是話剛出口,就發現他臉色一變。

“不準提到他!”倪湛冷冽的眼神掃過她的臉,聲音毫無溫度。

櫻井鈴子打了個寒顫,每次提到倪澈,他就會像刺蝟一樣張起防備的網,讓人退避三舍。

可是,她常會懷疑,倪湛真的恨倪澈嗎?

三年多來,他有的是機會殺掉倪澈,可是他一直沒有付諸行動,反而讓他活到現在,還差點賠上自己的性命。

“對不起。”隻有先道歉才能免去他的慍火。

“我們兄弟的事,誰也不能管、不能問!”

“我懂。”隻有在他麵前,她願意委屈自己,放下`身段,願意揚棄女強人的姿態,當個小女人。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鈴子,所以我才找上你。”他食指輕搓著她的臉頰,聲音放柔。

“我知道,我們是好搭檔。”她從不奢望他愛她,隻要他陪在她身邊,她別無所求。

“跟個廢人在一起,很累吧?”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你不是廢人,總會有一個人能治好你的。我相信,一定會有的……”她心跳怦然地主動獻上熱吻,最後的話已消失在他口中。

雖然他陰暗不定,但他的笑卻總能引得她不顧性命地向他飛撲!

倪湛冷淡地回應著她,情火早滅,櫻井鈴子對他如何他心裏有數。隻是經過一年前在橫濱的事件,想到他恨了十多年的弟弟倪澈居然要替他擋下子彈,那奇異的悸動就不停地在他心中作亂,久久平息不了。

而中槍投海的他命大沒死,清醒後反而發現對倪澈的恨已轉變成某種複雜的情緒,那種情緒,莫名使他拖延了協助櫻井財團奪下東南亞海運霸權的計劃。

為什麼遲疑了呢?

這一年來他經常自問,對倪澈,他已沒有恨了嗎?

倪澈呢?他又是如何看待他這個哥哥?

而他……還回得了縱橫幫嗎?

其實答案早就非常明顯了。一個海盜失去了他的海域,就等於離開水的魚,隻能任其幹渴而死;除非他能另外再覓一片海洋,屬於他倪湛自己的海,他才能存活。問題是,他的海在哪裏?他能單靠著兩隻手遊出櫻井鈴子幫他圍起的淺灘嗎?

沉晦的眼神如同窗外驟暗的天色,倪湛凝視著大海,心想這雙腿是否還有希望?

誰能治好他的腿?

那艘回春號上,找得出再世華佗嗎?——

方天艾一身素淨地站在遊輪的甲板上,清麗的瓜子臉正泛著淺笑,長發隨意紮在腦後。海風將幾綹黑亮的發絲吹起,在她白皙的粉頰上繾綣拂過,將她立在夕陽中的側影更添增了幾分令人驚豔的柔美韻致。

自從上了這艘遊輪,她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來自新加坡醫學世家,年方二十三歲就成了中醫界最耀眼的一顆新星,她的光芒不僅止於她的美麗,更在於她妙手回春的本領及獨到的針灸技巧。挾著“葉神醫”女傳人的餘威,再加上對中、西醫的博學多聞,年輕貌美的她早在十八歲就嶄露頭角。尤其最近這一年來,她又和東南亞海上霸主“縱橫海運”扯上了關係,雖然後來沒當成“縱橫幫”的總舵主夫人,但在許多人眼中,她已成了不能輕易褻瀆的女聖手了。

去年,她因治好了東南亞某小國皇太後的惡疾,被該國國王親賜“妙手天女”的封號,方天艾的名聲沒來由地在亞洲一帶被炒熱起來,紅得連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其實,以她淡泊恰然的個性,人們的過分注目對她麵言反而是種負擔。習醫是興趣,救人是責任,她從不認為行醫是在作秀,更對“聲名”這種無聊的玩意感到可笑。什麼“妙手天女”,聽起來就像敦煌石窟裏的壁雕,幾千年也登不了仙界!

她關心的是人,是人的病痛。會專心鑽研中醫,除了早年受到葉虛懷的啟蒙,最主要的,是為了醫治眾西醫都束手無策的爺爺方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