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笑,而那份笑容柔和的令人心動時,她更加困惑了。
不懂,真得不懂,那是怎樣的一份情?竟將愛與恨糾葛在一起,將前塵的痛與後生的苦纏繞在一起,在愛恨至極過後的平靜中,各自持維著一個以為對方不知道的幻像,各懷心事的再一次羈絆到了一起……
“暗香,”淩霜溫柔地說,“你現在不會懂的……有一天,你愛過、恨過、痛過之後,便能明白了……但我希望你永遠不會懂。”
“教主……”
“你走吧。”
“教主!”暗香驀然跪下,淚流滿麵:“若教主放棄玉蓮教,那暗香也不再眷戀江湖!隻求留在教主身邊為奴為婢伺候教主!”
淩霜幽幽地長歎一口氣:“好妹子,我這一生隻有你這一位紅顏知己,我對你說過,此生我已經給了別人,雖然最終無疾而終,可是這份付出的情已經耗盡我的心力,再也收不回來。我知你對我好,所以更不能留你,走吧,不要毀了你我這份深情。”
暗香低低地抽泣著,淩霜猶豫一下,最終沒有上前安撫。暗香仿佛流盡了一生的淚水,待她再度抬頭時,便已眼中無淚,目光堅定。
暗香衝著淩霜深深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拔劍回鞘,定定地看著仇焰,目露威脅:“教主,若那金焰……不,言悔敢令你有半分傷心,我暗香就算豁出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他!”
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然,仇焰知道暗香這席話是說給他聽的。於是,他堅定地點點頭:我豈能再負淩霜?絕不!
暗香放下心來,因為她能看出仇焰眼中沒有半分虛假。她抹去眼角最後一滴淚珠,便昂起頭,強忍回頭的不舍大步離開。
她的教主已經蛻變成一個她不再熟悉的人。以前的淩霜,是不屑、不善、不願與人交流的冷淡,那種冷,是一層盔甲,褪去了冰冷,便是溫柔的教主淩霜。而現在的淩霜,是看破一切超然於上的淡漠,那麼平淡已經滲入骨髓,再也不是大風大浪可以激起波瀾的淩霜。
暗香原本是想迎回教主,與分散各地的教徒聚集後東山再起,可是此刻,她好像驀然失去了目標,不知該做些什麼。
迎麵走來一對夫婦,二人都有一條殘腿,女的挎著一個竹籃,抱著一個一、兩歲大的熟睡的孩子,男的扛著鋤頭,三人組成了一幕溫馨的畫麵。
暗香與他們擦肩而過,忽然腳步一頓,驀然叫出:“小珺?!”
啞嫂愕然回頭,看到暗香後,頓時萬分驚喜,急忙把孩子遞給啞哥,撲上前去緊緊握住了暗香的手,兩淚溼潤。
暗香怔怔地看著為人婦、為人母的小珺,雖然她再也不似身處玉蓮教時那般豐盈玉潤,卻全身上下都彌散著濃濃的幸福感。粗布麻衣、不施粉黛卻更加彰顯出她身為女性天生的美豔,那份美,是從體內散發出來的滿足。
暗香看看小珺,又看看啞哥---閻霄,閻霄衝她友好地點點頭。暗香的目光又落到熟睡的孩子身上,那孩子繼承了母親的嬌俏,生得十分可愛。暗香呆呆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忽然一顫,急忙道:“你知道教主也在這邊住嗎?”
小珺點點頭,溫柔地笑著。
暗香頓時明白了,她也不由微微笑了起來:“你們一直在照顧他吧……”
小珺聞言笑著走到閻霄身旁,甜蜜地依偎著他,閻霄的眼神萬般憐愛,同樣笑得非常知足幸福。暗香笑了,雖然他們不能說話,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暗香卻知道他們要說什麼:若無教主當日恩準我們離教,又哪有今日這般幸福?如今教主有難,我們自當萬般照應,以報當年之恩。
暗香最後一絲擔憂也放了下來,即使那言悔馬虎大意照顧不周,與有小珺這般心思細膩的人照顧著,就算言悔分身無術力不從心,也有閻霄無償幫襯著。
教主,不會有事。
而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