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不息,愈發清晰。時間很長也很短,僅僅是瞬間,關北海與他相處中種種體貼、灌滿珍視愛意的細節,如潮水般齊齊湧上心頭。
關北海準備拉著他繼續往前走,卻在觸到手套的時候,看到周清堯驚慌失措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留下他保持著對麵空空的姿勢。
關北海疑惑地抬起頭,周清堯把羽絨帽拉得更低了,不知為何剛才隔著手套,指尖接觸之時,就像碰到了電火花,拉下帽簷是不想被發現瞬間變紅的臉。
這太不正常了,周清堯反複在心中對自己說:這不可能,我不可能喜歡上他。
關北海也習慣他的獨立和抵觸,並沒有多想,以為他休息充沛,覺得行動也能夠利索了,才拒絕自己去牽他手的。兩人便並行著往前繼續走。一路各懷心事,周清堯心亂如麻,走得心不在焉,卻刻意和關北海保持距離。關北海眉眼一挑,暗暗思索。
忽然前方探路三人組停下腳步,一直遙遙和他們保持兩百步遠的白毛雪怪眨眼間消失了。他們停在原地,注視著剛才它消失的地方,隻看到雪堆厚實,不敢貿然過去。
周清堯他們趕緊上來一起商量。
“周爺爺的筆記上說是那個東西進了地下一個洞,是不是到地方了?”
“有可能,我們得小心些,慢慢過去。”
眾人都把槍端出來小心翼翼往前走,暗金門眾人都有武器,關北海兩手空空,走在最後。袖口褶皺裏的發信器還在工作,盡忠職守地朝特警報告光標位置,不過已經快要沒電了,關北海希望這就是目的地。
如履薄冰地走完了中間的距離,他們靠近那個白毛家夥消失的地點,忽然看見厚厚的雪堆間,一處凹下去的淺坑十分明顯。坑上已經落滿了雪,但是和周圍雪厚的區別十分明顯。
為了防止那東西突然從淺坑裏爆出來傷人,眾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在淺坑邊圍了一圈人。
老大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用槍尖刺刀朝坑中挑,平麵上覆蓋的雪落下一小片,下麵居然不是淺坑,而是一個傾斜的平麵。老大再用刺刀挑開平麵所有的雪,赫然發現淺坑處出現一個傾斜向下的方形洞口,約有一米寬。
洞口旁還有不少蹭入的雪痕,看來那個家夥的確進入了這個洞口。
老大和周清堯看了都是心中一驚。不為別的,這個洞口,委實和盜洞太像了些。而且古圓今方,還是現代人打的盜洞,這個洞口的寬度也不小,看來盜墓賊身形也不小。
但是他們在鬼哭狼嚎似的風雪裏沒法說話,隻能用眼神交流,暗金門其他有經驗的人也看出來了。盜墓老賊們都一陣激動,雖然有盜洞,搞不好這個古墓已經被盜了,但是誰也說不準盜墓賊們有沒有把古墓搬空,有沒有挖到底。
如果沒有那個詭異的白毛老怪,他們肯定毫不遲疑地下去了。但是剛才那家夥就是從這裏下去的,白毛雪怪給人感覺很不好,一路引人過來,有種陰謀的味道,如果他們就這麼跟著它下去,像是往別人地盤去自投羅網,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活人還是死物?
盜墓賊中,像暗金門這樣大型有規模的幫派,老大和得力手下都是膽大包天的主,不是那種幹一兩票就想洗手的暴發戶,而且老大因為要完成祖師爺的遺願,是長期地、固定地以盜墓為職業,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可以說,他見過的粽子,比有些人吃過的粽子還多。靈異神怪不是不信,但是越是凶險陰邪,隱藏著他要找的東西的可能性越大,根本就是把命在油鍋裏滾著來盜墓。
眼下他毅然決定將計就計,跟著白毛下去,上一次它引周爺爺來這裏救了姑姑,可見也不是什麼窮凶惡極之輩,他們就跟下去看看,龍潭虎穴今天也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