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大蛇愛怎麼拖怎麼拖,別拿他們當點心就好。所幸兩蛇看起來是在用生命打架,無暇關注其他。它們巨大臃腫的身軀壓扁了滾到腳邊的一個又一個白僵。周清堯和關北海躡手躡腳地繞開它們長尾能伸到的最遠距離,朝著內室門上的小洞摸去。

“藍冠蛇真的不會贏了跑回來吧?”周清堯最後嚴肅地詢問了一遍關北海。

“反正現在還贏不了,我們先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大蛇激烈的纏鬥已接近尾聲,紅冠蛇已經把藍冠蛇的半顆蛇頭塞進了井裏,它自身的龐大身軀就差不多能占滿井的寬度,藍冠蛇被擠得頭上的冠子都扁了,它咬住紅冠蛇身體,蛇牙死死地嵌在肉裏,對方卻依然不為所動。

周清堯心有餘悸,小心往門板上的圓形盜洞裏鑽去,這個盜洞的年份不新,起碼也有幾十年的曆史了。剛摸進去就感覺盜洞光滑如冰,渾身被凍得徹骨寒意。周清堯手一放鬆,竟然像是坐冰梯一樣順著方形的盜洞滑到了底部。他用手往地下一抹,手上全是雪沫。

關北海也在他後麵坐滑梯般滑了下來,兩人想要站起來,卻頻頻打滑,不過好歹能從兩條蛇和八隻僵屍的圍堵中趁亂逃出,他們還是鬆了口氣。

“這是哪裏,怎麼那麼冷。”關北海點亮了打火機,用防風罩罩好。兩人相互扶持著離開了盜洞口,慢慢向前走去。卻吃驚地發現這個地方……非常另類。

周清堯隻在兒童畫上見過類似的地方,整個高達五六米的方形墓室中,蓋滿了冰層,地上各處都是晶瑩剔透的冰雕,但是扭曲得根本不像任何實際的東西,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堆泥巴,捏出各種奇形怪狀的造型,有升得很高的扭曲冰塔,最窄之處隻有指頭寬,卻承載著塔上方倒三角的巨大冰塊,也有的宛如地麵上浮起的波浪,在怒濤最洶湧的那一刻凝固。還有地上形狀不一的巨型陷坑,有的淺坑像是被咬了一口的餅,有的深入地下看不見到底。

這就像個精神病人的冰雪王國。

聯想到剛才藍冠蛇是從內室的門裏冒出來的,周清堯道:“難道這裏就是它的窩?好奇怪,紅冠蛇要住在溫泉邊,它卻呆在這麼冷的地方。”若不是怕摔跤,周清堯都要跳腳了,這裏比外麵白山北風呼嘯還冷,估計是這一帶地下溫度最低的地方,而且肯定有通向外的送風口。

關北海看著那些形狀詭奇的冰雕道:“這些雕塑都很脆弱,不是大自然形成的,上麵也沒有工具開鑿的痕跡。但是卻能做成這種形狀……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那條蛇的傑作,它本身必然能散發很高的熱量,瞬間融化冰層,這裏的溫度非常低,它隻要一離開,那些冰塊就會馬上凝固,變成這種怪裏怪氣的形狀。”

走到大廳中央,他們忽然看見前方一塊巨型冰雕中凍著的一個人影,他趴在一件黑色物事上,身上黑衣打扮,頭埋著看不清。

隔著厚厚的冰層,關北海把打火機移得稍微近了些,這點溫度不足以融化冰層,卻照得更清晰了些。周清堯忽然指著腳下道:“我們下麵的冰層裏也凍著東西。”

關北海蹲□,火光穿過透明的冰塊,反射出深處的影子,那竟然是一座高達九階的黑色巨台。巨台頂端就是那人趴上的黑色方形巨粅,此刻皆被寒冰給凍在了腳下,放眼望去,原來這個大廳起碼有十米高,但竟然一半都給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