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費曼:一個科學頑童的精彩一生
費曼:一個科學頑童的精彩一生
對我而言,從科學研究的發現中所得到的樂趣,以及從別人可以利用我的研究成果等等,我已經得到了我所期望的一切。
——理查德·費曼(在諾貝爾獎頒獎儀式上的答謝辭)
理查德·費曼是一位真正的科學奇人。
他被譽為上世紀最聰明的科學家,在理論物理界享有崇高威望,曾參與著名的曼哈頓計劃,並以量子電動力學上的開拓性理論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但是,最令這位美國加州理工學院教授得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他那多姿多彩的一生中率性而為的惡作劇和充滿孩子氣的智力遊戲。
——他的桑巴鼓技藝不凡,水平甚至使巴西本地的職業鼓手汗顏;
——他50歲開始學畫,令他自豪的是,他可以像真正的畫家那樣賣掉自己的作品,並且沒有人知道這些畫竟是出自一位著名的物理學家之手;
——他是瑪雅文化學者,隻因偶爾得到了一本瑪雅人的手抄本,奇怪的數字和符號引起了他的興趣,由此用3個月時間,破譯了其中的密碼;
——他是天生的搞怪專家,在研製原子彈時,他用破解保險櫃安全鎖的方式來解悶,盡管研究基地的保安措施堪稱世界之最,但沒有一個保險櫃能擋住費曼,他取出保密資料後還會留下字條:“這個櫃子不難開呀”,把保安人員嚇得心驚膽戰;
——他不理俗務,拒絕任何行政工作,卻對許多看上去毫無意義的智力遊戲樂此不疲,不惜時間精力。他甚至向一群數學家宣稱:“任何人如果能在10秒鍾之內把題目說完,我就能在60秒之內說出答案,誤差不超過10%!”令那些出題者遺憾的是,他還真的極少失手。
費曼教授傳奇的一生,他的成長和他的成就,包含了太多啟示。
“實驗室”裏的頑童
費曼11歲時,就擁有了自己的“實驗室”。
當然,那不過是地下室裏的一個小角落,一個裝上間隔的舊木箱,一個電熱盤,一個蓄電池,一個自製的燈座等等。就是用這些簡單的設備,費曼學會了電路的並聯和串聯,學會了如何讓每個燈泡分到不同的電壓。對一個11歲的男孩來說,當自己可以控製一排燈泡漸次慢慢地亮起來,大約會有拿破侖征服世界的感覺。
後來,費曼得到了一架顯微鏡,於是他沉迷於微觀的世界。這種沉迷使他發現課本常常自以為是地把世界簡單化了。比如課本上說:“草履蟲是種極端簡單的生物,當它們碰到其他東西時會退後,轉個角度重新出發。”
費曼經過觀察發現,草履蟲碰到東西後確實會轉個角度再繼續前進,可它們的動作一點都不機械——並不像課本形容的那樣。它們移動的距離不一,轉的角度也不同,更不一定都向右或向左轉——看上去一切都是不規律的。這種觀察讓費曼產生了這樣的印象:假如我們連單細胞動物的多姿多彩都不大了解,就更不要奢望能弄清更複雜的動物行為了。
費曼還常常為鄰近的孩子表演魔術,比如把酒變成水等等。他還和朋友發明了一套戲法。桌上放著一個本生燈,費曼先偷偷地把手放在水裏,再浸到苯裏麵,然後好像不小心地掃過本生燈,一隻手便燒起來。他趕忙用另一隻手去拍打已著火的手,結果兩隻手便都燒起來(費曼教授告訴我們,手其實是不會痛的,因為苯燒得很快,而皮膚上的水又有冷卻作用)。他揮舞雙手,邊跑邊叫:“起火啦!起火啦!”所有孩子都很緊張,全部跑出了房間,而他們的表演也就在一片驚叫中結束了。
費曼的“實驗室”更像是一個“兒童園”,他的“實驗”也隻是一種遊戲。但是,現代科學最基本的精神——實驗精神,就在這些玩樂和遊戲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現。誰能說這些玩樂和遊戲不是培養諾貝爾獎獲得者的溫床呢?
中國的父母,大概很少有人能接受費曼父母——一對猶太夫婦的做法,他們難道不怕失火、觸電以及染上種種疾病?其中的差異或者就體現了東西方對待子女教育的不同態度,我們寧可給孩子們買昂貴的現成玩具,送他們去高價補習班,也不願給孩子一些器材,讓他們隨心所欲地創造自己的樂園。
錢學森去世前感歎我們的高等教育培養不出“具有非凡創造能力的人才”,但誰能說這與我們的早期家庭教育毫無聯係呢?順便提一句,錢老盛讚的、令他“一下子腦子就開了竅”的美國加州理工學院,正是費曼教授後來長期執教和生活的大學。
隻是好玩而已
費曼的好奇心極強,他對數學、生物學、化學均非泛泛涉獵,而他的出發點卻常常沒有什麼明確目的,他並不關心他所做的有何作用,對核子物理或其他什麼的發展是否重要,而隻考慮這是否有趣,好不好玩。許多時候,他的種種努力不過都是為了滿足單純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