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姐亢奮大叫,“找到啦!”

我立即閉上眼,並把頭轉到另一邊去。慘不忍睹,何其淒慘,願那四個屍首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媽的,找得我特痛苦。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把人頭釘在自己牆上。心煩氣燥時就拿飛鏢飛他。”好可恐怕哦,相處十九載,不知姐是殺人狂!

我轉回頭,罵道:“程好,你還是不是人啊?”

見老姐右手捏起一個人頭,左手托著三個人頭。“我怎麼不是人啊?你這樣罵我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她手中捏著的人頭,那些真的是人頭,隻是從照片裏剪出來的人頭罷!照片裏剪出來的人頭?我突然僵化。

手機裏一女人聲音將我拉回神:“喂,您好,‘今日一線’——”

“不好意思,我打錯了。”我立即掛掉線。

“打錯?你要打去哪裏啊?”

不可以告訴她,我剛打去“今日一線”,不然她會刨根問底的。“呃……打去叫送賣啊,我沒吃晚飯嘛。”

“啊,幫我叫一份,我也還沒吃。”

內心充滿負罪感。“哦,好、好。”

兩年前,老姐讀完U回來,卻連一份手信都沒帶回來。我不相信,於是第二天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潛入她的房間,搜查她的行李包。發現一大疊她大學時的照片,隨意翻看,瞧瞧照片裏有沒有帥哥。不料看見幾張殘缺不全的照片,某個人的人頭被剪去。剪功很到位,完全沒有損及照片裏的其他人。到底是誰得罪了老姐呢?

我很好奇,一直想知道,卻不敢追問。怕因此而招來殺生之禍,畢竟我是擅自闖入她的私人地方,並窺視她的私隱。在她字典裏:窺視她的私隱,其罪當誅。雖然她經常擅自闖入我的私人地方,但這不在她考慮之列,就像任何法律、法令都不得與憲法相抵觸一樣。

望著在吃飯的老姐,我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說:“老姐。”

“唔?”老姐隻顧著吃飯,沒抬頭看我一眼。

“你那份外賣是我付錢的……”

“那謝謝你了!”她依然沒抬頭看我。

我才不要她說謝謝,“喂,老規矩。”

她終於抬起頭看著我,又瞄了瞄飯盒,快速往嘴裏扒了一口,然後才把吃剩一半的飯盒推到我眼前:“那算了,還給你吧!”

還?青筋鼓起。“算啦算啦,你繼續吃吧,還我一半錢就夠了!”

老姐拍了拍肚皮,施舍的口吻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吃飽了,這一半留給你吃吧。”

現在到底是誰施舍誰啊?

“那算了,分文不收總行了吧,你安心吃吧!”我知道饑餓狀態的人很容易發脾氣,真害怕她發泄在我身上呢。

她拿回飯盒,又埋頭吃了起來。“你良心發現啊?”

“老姐啊,你怎麼會突然要找出那四個人頭呢?打算怎麼處理那他們?”

“他們?隻有一個人而已。”

原來四個人頭都是同一個人,那豈不是一個人死四次了麼?誰這麼可憐呢?≡思≡兔≡在≡線≡閱≡讀≡

她把筷子當牙簽剔牙,想剔出嵌入牙縫中的菜,未能如願,就幹脆用長長的指甲伸入嘴裏剔牙。見指甲幫不上忙,她就卷起舌頭在嘴裏不停地搜索。媽呀,這一舉止真令人聞者想走,見者想嘔!“我呀,一下班回來,爸媽都不在,我無聊就好翻看昔日寫的日記。幸好看到你欠我三十塊錢沒還,以及很不幸看到他的名字,於是喚起了我痛苦的記憶,想起曾經把他的照片人頭扔在你房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