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水,我也沒看清楚,現在不知道如何找起好。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從我左邊的浪頭裏浮出個人頭,朝我叫了一聲,隨即又給一個浪頭壓到了水下。
我一看是阿寧,忙探頭下去將她抱住,把她抬出水麵。
阿寧給海水嗆的直咳嗽,剛緩過勁來,沒辦法說話,一邊大口的吸氣,一邊給我打著手勢。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小點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上下浮動,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阿寧這時候終於說出了話來,大叫道:“那…那是伍永,快去救他!”
我一看糟了,這家夥不會遊泳,掉在這樣的驚濤駭浪裏,給幾個浪花一打,不淹死也給嚇死了。
剛想遊過去救他,突然一個大浪卷過來,把我們壓進了水裏,等我再探出來,那個小點已經不見了。
我和阿寧焦急的找著,可是那個小點卻再也沒有出現,不知道是給卷到了更遠的地方,還是沉到水裏去了。
現在形勢危急,沒有時間去擔心別人,我們現在在熱帶風暴影響的大海裏,雖然暫時沒有危險,但是這裏海浪太大,以我們的體力,不知道能夠堅持多長時間。張禿能不能追上那艘船,船回來能不能找的到我們,都是未知數。
浪頭一個接一個的壓過來,互相拍打形成很多急促的旋渦,水底下各種的力量交彙,互相影響,形成了大量不可預測的水流。
我雖然沒有參照物,但是能感覺到水下的動靜,我們正被一股力量強製性的推向一個方向,逐漸遠離我們船的航線。
我一邊與海浪搏鬥,一邊招呼阿寧往回遊去,這樣漂在水裏,隻會給海流越帶越遠,等一下船回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可能已經被衝到馬來群島了。
在浪頭裏遊泳,體力消耗實在太大,連自己也不知道遊了多久,我感覺到手逐漸失去了知覺,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不清,心裏有點絕望,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堅持不了多久了。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阿寧突然停了下來,指著遠處大叫。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隻見在滔天巨浪裏,有一個巨大而又模糊的黑色影子正在朝我們靠近,速度很快,我眯起眼睛仔細去看,但是光線太暗,完全分辨不出什麼。
當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咬緊牙關,拉著阿寧向那個黑影遊了過去。
黑色的影子瞬間到了我們的麵前,那是一艘與我們乘坐的非常相似的漁船,船身被刷成深綠色,船頭既沒有打信號燈,也沒有打倉燈, 整艘船一片漆黑。
我看著覺得有點不對勁,一般的船就算動力全無,船倉裏也應該點起煤油風燈,這樣的黑法,難道船上沒人,那啟不是幽靈船?
我們滑動自己的已經幾乎麻木的手臂,用盡所有的體力向它靠攏過去,那船在我們五六碼外滑過,並沒有停留,一下子就漂到了我們身後。
我一看糟了,這是我們生存的唯一期望,如果錯過這艘船,那就沒戲了。
當時的情景也容不得我想太多,我咬緊牙關跟了上去,前麵的阿寧已經抓住了那船的船舷,爬上了甲板,她向我扔出一個帶著繩索的求生圈,大叫: “接住這個!”
求生圈正好落在我的身邊,我趕緊抱住,扯住繩子一點一點將自己拉到船邊,直到我的手抓住了船舷上的鐵環,心裏才送了一口氣。
阿寧將我拉上船舷,我已經完全脫力,重重摔了進去,身下的甲板幾乎不勘重負,馬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咯吱。
我們兩個人大難不死,臉色都白的離譜,也不知道是給海水泡的,還是嚇的,我們喘了口氣,阿寧發現船倉外掛著一盞風燈,將燈打亮,示意去船倉裏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