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都是害怕,周銘涵看著他也很痛苦,最終他啞著嗓音說:“李維深不會要你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吧。你放心,隻要你不同意我不會碰你的。”

這一晚周銘涵強忍著預望將韓棋緊緊摟在懷裏入睡,韓棋感受著身後那人灼熱的部位,眼睛睜的大大的看向虛無的夜空,他不知道以後他該怎麼辦?未來他該何去何從?

韓棋出生在黃河中下遊的一個小城,那個縣城所在的省其實並不窮,甚至還是個經濟相對比較發達的省。但有富裕的地方就有窮的地方,韓棋出生的Y城算得上是全省最窮的縣城了。

蕪坊鎮是個離縣城比較遠的小鎮,韓家村又是個離鎮中心比較偏遠的村落。村子裏貧窮閉塞,祖祖輩輩的人都守著家裏的幾畝薄田過活。

後來改革開放了,一些大膽的年輕人走了出去,他們中有人成了老板回來開個工廠造福造福村民,有的在外給人打了一輩子工賺些養家糊口的錢,也有的窮困潦倒,失意的回到家鄉繼續守著那幾畝田過活。

韓棋出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計劃生育實行正為嚴酷的時候。李淑梅還沒生時李母就帶著閨女去城裏做了B超,因為上一胎生了個女孩讓韓家老太很不滿意,整天嘀嘀咕咕、陰陽怪氣的。

李淑梅跟丈夫韓國文是自由戀愛,韓國文去李家村看電影時正巧就遇上了梳著兩條大辮子的李淑梅。那時少年情懷情竇初開,韓國文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眉清目秀,笑容開朗的女孩。李淑梅也對這個麵容硬朗、忠厚老實的年輕人頗有好感,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互相表達心意後李淑梅就讓韓國文來提親。

那個時候還是八十年代,村子裏閉塞又古板,韓老太和韓老爹對兒子這種私定終身的做法很是氣憤,覺得傷風敗俗!見了李家的女兒後又覺得這女的長得實在單薄漂亮,一看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主,年紀輕輕就和男人私定終身,一看就不檢點,娶回來肯定要給兒子帶綠帽子!

李家也嫌韓家太窮,覺得女兒嫁過去吃苦,不看好這門婚事,但拗不過自家閨女的強脾氣。於是李母要彩禮時就要的高些,一來想讓韓家知難而退,二來想著萬一真在一起了將來又過不下去,女兒還有自己幫她收著的彩禮錢做仰仗。

韓家本來就不高興這門婚事,見對方要了這麼多錢就更不高興了,直接就給韓國文另說了一門親。韓國文卻是個牛脾氣,一氣之下跑到鎮上的窯廠幹了一年活,自己把彩禮錢賺上了。

李淑梅知道後就等了他一年,誰來說親都不應。最後李母見韓國文也是個有擔當的就同意了,韓老太見兒子那麼執拗也不好再阻攔,但心裏還是不喜歡這門親,時不時的就拿這事來說韓國文,指責他不孝順,有了媳婦忘了娘。

韓國文是個愚孝的人,也覺得違逆了他娘的意思心裏很愧疚,也就這麼忍著了。

但李淑梅卻不是個能忍的,剛結婚沒幾天就跟老太太吵了一架,再加上大嫂在兩人之間挑撥,往後那更是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韓國文看著都頭疼。

李淑梅那時年輕,為此經常在韓國文麵前抱怨韓老太,韓國文本來就對母親愧疚,媳婦說一次兩次也就算了,經常說他也煩了,於是也開始吵了,感情漸漸的就磨淡了。

上次李淑梅生了個女孩,韓國文是沒覺得哪裏不好,但架不住他媽整天念念叨叨。於是再次聽到李淑梅在自己麵前埋怨韓老太嫌棄她生的是女孩時,他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你當初要是生個男孩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他本來的意思是希望李淑梅不要再去糾結母親的事了,可李淑梅卻覺得他也嫌棄自己生的不是個兒子,於是跑回娘家哭了一通。

這次懷孕後李母就建議先做下B超吧,要是男孩就生,罰款也就罰吧,要是女孩就算了,省的他們家老太太念念叨叨。

到了縣醫院醫生一聽說是做B超的連連搖頭,說:“這是不允許的,其實生男生女都一樣嘛!”

於是母女兩隻好去了一家私人醫院,這次李母聰明,先塞了點錢,成功的查了出來,是個男孩。

李淑梅很高興,準備回家告訴韓國文。李母也高興,說:“這可是咱老李家第一個孫子,雖然是個外孫。這小名無所謂大名可不能含糊!過幾天讓你弟給你送二十塊錢來,找村裏的文化人給取個好名!”

“娘,那哪行,怎麼能要你的錢?什麼名兒不是叫啊!”李淑梅推辭。

李母不滿的說:“這事兒你別推,那錢是我給我外孫的!”

回去後李淑梅告訴了韓國文孩子是男的,韓國文也高興,高興之餘又有些別扭的說:“其實男女都無所謂,你別在意咱娘那些話!”

李淑梅“哼”了一聲,嗔道:“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於是兩人就這麼和好了。

此後李母總隔三差五的給女兒送補品,韓老太看著又不滿了,覺著親家母此舉不是讓人說閑話麼?難不成自己苛待你女兒了非得你天天送東西來?還是你嫌我們家窮啊?嫌窮就別嫁啊,搞得好像我們求你女兒嫁過來似的。

不得不說韓老太很能聯想,並且把這種想法在兒子麵前說了不止一次。一開始韓國文沒什麼感覺,可時間久了也覺得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