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不由覺得更加酸澀。

他揉了揉有些發熱的眼眶,眼睛有些朦朧。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高高矗立的樓房,猶記得剛來時它們還是一片灰色,現在已經變成了漂亮的紅白。樓頂處的鐵架上幾個黑色的小人正頂著寒風在高空中作業,韓棋仿佛能看見其中一個就是韓國文。他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韓棋還沒走到工地門口,周銘涵就和一群人一起從樓房那邊走了過來。周銘涵穿著一身黑色風衣,頭上戴著和衣服很不搭的黃色安全帽,正側著頭和旁邊人說著什麼,結果一回頭就看見韓棋從工人宿舍那邊過來了,於是朝旁邊人打了個手勢,說:“這件事明天會上再討論,總之正月七號之前一定要完工,水電氣要全麵通上!”

旁邊人立刻點頭稱是,周銘涵點點頭說:“那今天就先這樣,你們都先回去整理整理思路明天彙報給我……”

說著故意抬手看了看表,道:“我還有事,你們先走。”

眾人聽了紛紛道別,向各自停在工地外的車走去。見他們都走了周銘涵才快跑了兩步,走到韓棋旁邊和他並肩而行,韓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見他朝自己這邊跑來也就停下來等了他兩步。

周銘涵解下頭上的帽子在空中拋了一下又接住,說:“來看你父親?”

韓棋點點頭說:“嗯。”然後又問:“當老板都像你這樣?還得親自到工地來視察,挺認真負責的啊。”

周銘涵笑笑說:“也沒有,最近華鴻的信譽不太好,過來打打氣嘛!再說這邊快完工了,所以過來看看。”然後回頭問他:“考完試了。”

韓棋一聽僵硬的點點頭,周銘涵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一起吃個飯,給不給麵子。”

韓棋想說自己剛吃過,但想起前些天騙他說考完試就回家的事,又有些不好意思,隻好別扭的同意了。

周銘涵笑著到旁邊取了車,特意先把副駕駛處的車門打開,說:“請吧。”

韓棋別別扭扭的坐進去,周銘涵關上車門就從另一側上了車,韓棋回頭問他:“工期很趕嗎?”

周銘涵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說:“是啊,之前因為拆遷的事弄得信譽很不好,所以打算趕緊開盤,盡量把局麵扳回來。”

韓棋聽了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就說:“其實這樣也不見得有多大效果。”

“哦?”周銘涵驚訝的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頗感興趣的說:“來,說說,有什麼高見?”

韓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說的那件事李維深那天也說過,聽起來好像是他搞的鬼,他好像把你們周氏當成競爭對手了,既然這樣那你的新樓開盤他可能也不會放過,到時候再出來說新樓質量有問題什麼的,你們肯定又要麻煩。宋市長不是他未來的嶽父嗎?要是他讓質監局來說你用的鋼材之類的不合格,誰還敢買啊?”

周銘涵“唔”了一聲,說:“嗯,說的還蠻有幾分道理的,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市裏就沒有人啊?宋遠江畢竟是新來的,他能不能在A市站穩還說不準呢?你以為那些老派係不排擠他?”

韓棋聽了有些氣餒,“哦”了一聲說:“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別當真。”

周銘涵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沒事,我很高興呢!”

因為韓棋這是在關心自己啊!

韓棋一臉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高興個什麼勁兒,自己隻不過是想勸他別那麼趕工期而已。

周銘涵回公司後又是一臉春風得意,葉謹很無奈,老板最近一改往日冷麵本色啊!越來越喜怒形於色了。

“老板,又有新進展了?”

周銘涵心情好也不管他的調侃,就說:“今天去工地遇著他了,不僅跟我吃飯了還關心了我們公司的事。”

葉謹一聽忙好奇的問:“具體怎麼回事?說說!”

周銘涵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很閑?”

葉謹:“說說嘛,我幫您分析分析。”

周銘涵無聊的看了他一眼說:“滾出去。”

葉謹達不到目的,隻得涼涼的說一句:“不說就算了,說不定您自己會錯意了還在那得意著呢!難怪這麼長時間還沒追到手。”

周銘涵拿起文件夾就朝他砸過去,葉謹趕忙閃出去關上門,文件夾“啪”的一聲順著門滑了下來。

葉謹走後周銘涵坐在辦公桌前怎麼都看不進文件,總想著葉謹最後的那句話,他再回想一下,那時自己剛說完不怕李維深背後搞小動作那句話,韓棋臉上好像有些失望。沒錯,就是失望!當時自己以為他是因為沒幫到自己才失望的,可經葉謹一提醒又覺得不對勁了,之前還對自己挺抵觸的人怎麼忽然就關心自己了呢?難道真是自己會錯意了?

周銘涵越想越糾結,越想越覺得葉謹的話有道理。猶豫了半天才站起來要出去,可手剛碰到門把又縮了回去,如此反複數次,終於下定決心的推開辦公室的門,一陣風似的走到葉謹麵前。

葉謹本來正低頭看文件,被他嚇了一跳,抬起頭結結巴巴的問:“老、老板,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