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一聽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手立刻就探了下去。
“啊——!疼、疼……”韓棋簡直要抱著腿打滾了。
周銘涵的手剛碰到那裏就感覺到傷口很大,估計至少有一掌寬,還黏了不少碎沙礫。他不由怒聲道:“傷的這麼重怎麼不早說?要不是剛好我問你,你是不是就準備這麼流血等死!”
韓棋已經疼得全身力氣都沒了,聽了他的話不由艱難的反駁:“我……以為是……踩水坑裏去了……”
見他這樣周銘涵又心疼,不由就歎氣道:“你忍著點,我幫你把傷口包紮一下。”
韓棋悶悶的“嗯”了一聲,周銘涵脫下外套,結果又嫌布料不夠細,幹脆把襯衣脫下來撕了。
韓棋見了默默扭開了頭,雖然天黑看不清楚,但由於上一世的記憶,他腦海中立刻就浮現了周銘涵沒穿上衣的樣子,頓時感到一陣難堪和羞恥。
但這種感覺立刻就被疼痛所取代,布條裹住傷口時疼得他腦袋發脹、冷汗如雨,下唇都咬出了血,前世摔在碎玻璃上時的疼也不過如此了。
周銘涵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立刻拿過剩下的布料掰開他的嘴塞了進去,安慰道:“再忍忍,馬上就好了,別咬到舌頭。”
韓棋此刻也顧不得那是周銘涵穿過的衣服了,布料一塞進去就緊緊咬住,仿佛要把牙齦咬碎一般。
周銘涵摸摸他的頭繼續幫他綁傷口,韓棋一開始還能忍住,到後來就疼得不住嗚咽輕哼,聽得周銘涵頭皮發麻。
等終於弄好後兩人都出了一身汗,韓棋更是猶如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衣服能擰出水來,分不清是汗是雨。
周銘涵喘了口氣把布料從他嘴裏拿出來,道:“好了。”
韓棋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咬的是周銘涵的襯衣,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周銘涵沒管那麼多,拿過外套套在身上,就對他說:“不能這麼呆下去,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停,我背你爬上去吧。”
韓棋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那更危險。”
周銘涵一聽蹙眉:“你那傷口能不能止住血還得另說,呆在這出什麼事怎麼辦?”
“說不定過會兒警察就來了……”韓棋聲音有點輕,他覺得困極了也累累極了,周銘涵再說什麼他就沒聽清了。
周銘涵說了半天卻不見他有反應,忙叫了他兩聲,韓棋“唔”了一聲又沒反應了。
周銘涵不由有些心慌,忙拍了拍他的臉喊道:“韓棋?韓棋?棋棋……”
韓棋悠悠轉醒,奇怪的問:“怎麼了?”
周銘涵頓時鬆了口氣說:“沒事,別睡了,我們找找回去的路。”
“困……”韓棋含含糊糊的說,聽得周銘涵心裏像小貓撓似的。
他不由就輕聲哄道:“乖,等下山再睡,我們先找路啊!”
韓棋迷糊糊的“嗯”了聲,周銘涵以為他應了,便輕輕將他扶到身上,背了起來。
期間韓棋疼醒了一下,不由條件反射的摟緊了他的脖子。
周銘涵笑了笑,盡量彎下腰忍痛用右手扶著他,左手拄著根棍艱難的往上爬。
因為擔心他昏過去,周銘涵一直分神和他說話,鼓勵他。一開始韓棋還哼兩聲,可過一會就沒動靜了。
周銘涵苦笑了一下,將他又往上托了托繼續往上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周銘涵沒注意讓韓棋的腿撞到樹了,韓棋疼得痛呼一聲就醒了。
周銘涵慌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韓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他背上,不由震驚了。周銘涵見他不說話更慌了,急切的問:“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韓棋回過神來忙說:“沒、沒什麼。”
周銘涵停了下來,頓了頓啞著聲音說:“棋棋,出了事為什麼不能跟我說呢?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剛才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你……”
說到這周銘涵嗓子有些發堵,是啊,剛才若不是他及時發現,韓棋是不是就這流血一直流到……,那是一掌寬的傷口啊。
韓棋也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異樣,心裏不知怎麼的,竟覺得很過意不去,不由低聲說:“對不起,真沒什麼,就是左腿撞了下樹。”
周銘涵聽了略放下心來,歎了口氣說:“抱歉,我會注意點。”
說完又背著韓棋繼續走,過了一會又悶聲說:“韓棋,再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
說完可能覺得語氣太硬,又加了個“好嗎”。
那個“好嗎”讓韓棋心頭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回了句:“好。”
周銘涵聽了終於笑了,韓棋雖然看不見可卻能感覺得到。周銘涵繼續和他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想讓他別再睡過去。
韓棋一邊應著一邊摟緊了他的脖頸,周銘涵的體溫透過三層薄薄的濕衣傳來,雖然潮濕卻溫暖。他不由自主的就垂下了頭,搭在周銘涵的肩膀上,隨著他一搖一晃的前行漸漸又開始迷糊了。寬闊沉穩的肩背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是他……一直貪戀的。
他有些模糊的問:“周銘涵,你背著我不累嗎?再摔下去就沒剛才那麼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