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昭國的公主好看,但博術爾可是刀勒數得上名號的勇士,這個時候當然要為自家的勇士搖旗呐喊了,更何況,漠北的漢子從來看不上中原的軟腳蝦。因此,博術爾這話剛說了一半兒,不遠分散各處圍觀的人們全部發出了帶有惡意的嘲笑聲,還有人周圍酒樓上的人喊道:“那比我們漠北女人還不如的家夥,是伺候公主才起不得床的嗎?”
“轟……”四周又是一陣笑聲。
林濾臉上的潮紅愈發鮮豔了,病弱的公主殿下被氣的顯然快要站不住了。
博術爾繼續高聲說道:“博術爾聽說林濾公主幼年時候明明是個騎馬射箭的天才,怎麼現在身子弱了,連口味也變了。不如……還是請林濾公主見識一下我們漠北男兒的勇武,說不定殿下會改變主意!”
話說到最後,博術爾雙拳一揮,猛的隔開擋在林濾身前的兩個親衛,腳步一錯,欺身直進,衝到林濾身邊,伸手便想抓住林濾。
林濾腳步踉蹌匆忙退後,身旁又是兩個親衛上前,雙雙遞出刀鞘,堪堪擋住了博術爾已然力窮的拳頭。
漠北勇士之名果然不是吹的。
林濾捂著胸口喘熄,臉上怒氣難消,剛要說話,卻忽然怔住了,那是……韓蘇。
遠處,一群正緩緩走來的人,身上穿著的正是大昭的官服,而其中一個驚疑不定的站住的人,分明就是韓蘇,那副模樣,分明是要……
不要啊!不要出聲!不要喊!
如果說林濾之前的模樣的確是刻意裝出來的,然而此刻,蒼白無血色的臉色絕對是因為焦急以及絕望。
匆忙之下,林濾掩飾極好的收回目光,她隻盼望此刻完全牽製住博術爾的視線,她毅然決絕的上前一步,反而把博術爾驚了一跳,後退了那麼半步。
林濾大聲喚道:“博術爾……”
然而話還未完,隻聽到遠處韓蘇失聲痛喊道:“林濾!!!”
林濾不由自主的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同自己一樣絕望驚恐的眼睛,還有慌忙向自己跑來的身形。
不要……
博術爾一怔,忽然全身一震,尤其是看到林濾神色之後眼睛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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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濾再次上前,然而這次卻是博術爾的衛士擋住了大昭公主的腳步。
博術爾哈哈大笑,轉身抓向自己背上長弓,衝著韓蘇一箭射了過去,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以及狠色。
弓箭瞬間紮進韓蘇胸口,韓蘇愣愣的握住露在外麵的箭簇,血液從指縫中流出,旁邊的官員們頓時慌亂起來,想要接手卻不知該如何是好。長史大人的眼神逐漸暗淡。
韓蘇隻覺得眼前一黑,頓時向後倒了下去。
100殺死他!
韓蘇沒有想到這輩子還有經曆這種事情的機會。
之前接到正使大人帖子,去了之後才知,要到刀勒皇宮履行使臣團副使職責——正使及諸位大人讓小長史見識到了,若是文人一旦舍下臉麵、風度,可以胡攪蠻纏到什麼樣子。
這不簡直就是潑婦三式:一哭二鬧三上吊麼?
她哪裏知道,這些早就被那些大人吐槽過了呢?
而直到對麵刀勒的官員鐵青著臉色、握著腰間彎刀刀柄的手都冒起青筋、且小長史絕對感到如果再多說一句、大約對方就要動手的時候,正使大人終於停下了口沫橫飛的嘴巴。
簡直就像變臉一般,剛剛還憤怒的臉紅脖子粗的正使大人麵色一肅,雲淡風輕的說道:“改日來訪。”
韓蘇發誓,她分明看到對麵刀勒官員放在彎刀刀鞘的右手,微微那麼一顫,彎刀輕巧的被拔出了一分。
“告辭、告辭!”沒有節操的使團官員之一顯然也看到了,慌忙代長官做了決定。
正使大人倒是氣度十足,矜持的朝對麵點點頭,不慌不忙的轉身向外走。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大人!”底下的官員顯然被驚到了。
正使大人擺擺手,笑道:“我自有分寸,這種事情經曆的多了,你們便會明白了。”隨即轉頭笑對韓蘇問道:“韓大人是一起回府還是另作安排?”
從刀勒皇宮回到大昭使臣團的臨時館驛,正好路過林濾與穆離相約的集市酒樓。雖然與穆離兩看相厭,但韓蘇還是毫不猶豫的想要去看一眼。
我不理會穆離就是了,與林濾一同回家也是很好的啊。長史大人十分輕易的說服了自己。
然後微笑答道:“並沒有什麼安排。”
回去的路上倒不寂寞,正使大人有意拉近彼此關係,自然舌燦蓮花,卻又不給人諂媚之感,他乃是出使過多個國家的使臣,見識自然不一般,天南海北、風俗民情,隨著這位大人娓娓道來,宛若一幅畫卷在眼前展開。
韓蘇平日雖說言語間盡量謹慎,不愛多說許多不合時宜的話,但是,更多的則是沒有有共同話題的知音,當下與正使大人雖說遠遠達不到知音的程度,好在對方見聞廣博,尤其是拿了海外風情當做新鮮來吸引長史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