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疑呢……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為什麼外麵會晾著特麗莎阿姨的衣服?快開門。”
事關媽媽,阿爾顧不得A子的交代,打開門捂著溫莉的嘴將她拉進屋,他焦急地說道:“溫莉,這是有原因的!”
沉重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A子散亂的額發遮住他豎起的獸瞳,他的喉嚨不斷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野獸般的呼嚕聲。他的語氣十分危險:“我不是說過趕緊打發他離開麼?竟然還敢帶回屋!”
15015我是縱火狂
導讀:這是懲罰,請親手燒死我
溫莉雙手捂住嘴巴抑製住差點出口的驚呼,她睜大雙眼看著從樓上下來的人,遲疑道:“是特麗莎阿姨麼……”
“對不起,溫莉,你現在立刻離開。”今天A子傳過來的共振特別強烈,那是無底洞般的饑餓感。愛德華將溫莉護在身後將她推向門口。溫莉也感覺到情況不對,她拾起擱在地上的工具箱想要開門,A子勾起一個惡意的笑容,她舉起右手,整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扭曲著抽長彈射到門上,將剛開了條縫的門再度合上。
“不行呢,怎麼能將我可愛的食物帶走呢?”A子揮動著和鞭子一樣柔軟的手臂抽飛阿爾的鎧甲,伸向溫莉的手卻被愛德華的機械右臂緊緊拽住。“愛德華,給我讓開。”
“快站起來!”接受了一個多月的魔鬼訓練,在受到攻擊時阿爾條件反射地避開攻擊的要害,他將脫力跌坐在地上的溫莉扶起身推出門,隨後站到愛德華身旁衝A子擺出應戰的姿勢。
“嗬……才學會點皮毛就想反抗麻麻,膽子很大嘛。”溫莉剛才不小心擦破膝蓋,殘留的鮮血的味道仍持續刺激著A子的感官。他不再壓抑破壞的欲望,伸長雙臂與兄弟倆纏鬥在一起(觸手yooooooo)。戰鬥過程隻持續了一分鍾,實戰經驗幾乎為零的兄弟倆直接被瞬殺,阿爾的盔甲四分五裂地躺在地麵,愛德華則被A子掐著脖子舉到半空。
“我開動了!”A子將手臂收回正常尺寸,溫柔地將愛德華抱在懷裏,張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在愛德華肩上,甘甜的液體滋潤著長期幹渴的喉嚨,A子忍不住撕咬下一塊肉,咀嚼,吞咽。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讓你變成吃人血肉的怪物。這是愛德華第一次稱呼A子為媽媽,他不顧肩頭的疼痛,將頭埋在A子肩窩,並用力地擁抱A子,灼人的眼淚一滴滴落在A子的肩窩。
A子楞了一下,強逼著自己將生吞愛德華的衝動壓回去,他將愛德華摔在地上,隱忍的表情猙獰得可怕,他抹了把臉上的鮮血:“你處理一下傷口,將阿爾修好之後你們上樓找我。”
休整完畢,兄弟倆磨磨蹭蹭地上樓找A子。他們站在A子麵前,眼睛左顧右看不敢直視A子。A子卻很坦然,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漠。“今晚你們把需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明天把房子燒了。”
“為什麼!”阿爾。
“你們追求恢複自己的身體的方法,本質上還是在追求禁忌的人體煉成,如果再失敗的話,你們就可能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不管你們將來會得到多麼殘酷的報應,都無法再回頭,把家燒了,你們隻能往前走。”
“等等,”愛德華重重地將拳頭捶在桌麵上,A子曾經說過他不會離開這座房子一步。“你說要燒掉房子,那你要怎麼辦!難道你打算把自己和房子一起燒掉麼?開什麼玩笑!”
“愛德華,難道你還不明白你們煉成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麼?我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了,明天我必須死在這裏。”若要等到他吃人之後才後悔留下他這個禍害,還不如趁早死的好。A子冷漠地撇過頭,灑進屋的月光依舊純粹得讓他安心。
談話不歡而散,兄弟倆卻無法改變A子的決定,燒房子的時間定在明天上午十點,由兄弟倆動手。
不管昨夜兄弟倆怎麼祈禱,今天天氣晴朗,天空萬裏無雲,完全沒有要下雨的跡象。
A子將一個行李箱交給兩兄弟,這一個多月來不眠不休地對抗食欲時,為了轉移注意力,他為愛德華做了十多套衣服,抄錄了部分這具人造人身體固有的煉金知識,以及為阿爾準備鎧甲保養的工具。
A子擁抱愛德華:“你是哥哥,你不堅強起來的話,阿爾要怎麼辦?”
擁抱阿爾:“愛德華有時會衝動過頭,到時候要阿爾多操心一下呢。”
接著,A子就一手拎著一人的後頸將兩人扔出家門。
“愛德華,阿爾,我愛你們,你們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還有,永別了。”他溫柔地微笑著衝兩人揮手,合上了那扇通往死亡的木門。
“不要!這種事我做不到!”阿爾手中還沒點燃的火把跌落地麵,“為什麼我們一定要燒死媽媽呢?”
愛德華撿起火把並將其點燃,他堅定的眼神裏帶著化不開的哀傷:“阿爾,你忘記我們犯下的罪孽了嗎?我們造就的罪孽,由我們親手埋葬,這是對我們的懲罰。”
從兄弟倆點燃他們的家開始,就注定他們徹底失去可以回去的地方。整整三個小時,兄弟倆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房子逐漸被燒成廢墟,A子終究沒有逃出來……明明已經變成盔甲,阿爾卻感覺到胸腔空洞的部位細密地疼著。兄弟倆長久地沉默著,就像回到了媽媽的葬禮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