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我的麵前,死盯著我說,你可以賭一把,建新若愛你到骨子裏,他將永不屈服,而你的離開也隻是暫時的。但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我們有足夠的辦法讓他屈服,到那天我會親手奉上他的婚禮請柬。你賭嗎?若願賭,我即刻帶你去見他,否則隻有押送你離開這座城市了。
這種情形之下,賭與不賭其實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他們是不會讓我稱心如意的,我隻能退而求其次,最後見上建新一麵,爾後就隻能期待奇跡的出現了。但我提出一個請求,必須給足我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
建新的母親竟給出了“理解”兩個字,承諾一天之內決不打擾我們。
那是一個多麼讓人終身難忘的二十四小時啊,就不跟你在這兒細說了,省得說我挑逗了你。反正最終我在建新嘴裏獲得了一個保證,他是絕不會屈服於父母的淫威的。
我走的那天,被得到允許,建新一直送我到機場。我們相擁而泣,並相約來年。直到廣播裏在催,我方灑淚與他痛別。雖已在我預料當中,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別竟十年啊,且差點錯肩而過。但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僅於第二年的春上,我便收到了建新母親給我寄來的大紅請柬,並附條說,兒子深覺有愧於我,從此將與我斷絕一切聯係。
他的屈服是有預兆的。因為在此之前,我們曾一直保持聯絡,但近兩個月來,聯絡日稀,那些山誓海盟的話也不見提了,半個月前我已然與他失去聯係。我曾大慟,亦曾發誓不再相信男人不相信感情,但人生路得走下去。我不僅是為我個人活著,我還有雙親,還有身體內永不消逝的荷爾蒙,我需要男人的撫慰。而對於建新,除了思念,我恨不起他來,因為這樣的結果我已然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一則他父母的強勢,再則他的確不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
雖然心心念念地想著建新,但現實已令我心若止水,我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兩年後,我和現在的丈夫結了婚。雙親逼嫁,是經人介紹的,說人不錯,單位也還行。相處不到五個月,我就嫁了。記得相處期間,他要與我做那個事。做之前他問我是不是處女。我反問他一句,他是不是處男。那時,為了炫耀他有了個漂亮的女朋友,他幾乎是逢人便吹噓他的了不得。或許是我的無所謂態度,又或許是擔心自己下不來台,他最終娶了我。而我呢,或許也因為消極的處世觀的緣故,更或許心裏始終裝著建新,大概就是所謂的曾經滄海難為水吧,這麼多年來和丈夫的關係一直處於冷冰冰的狀態中。若非可愛的女兒裝點了我的生活,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天幸讓我重逢了建新,心中的思念就如此真實地被我暖暖地擁抱在懷裏。在他流連此地那些個日子裏,我想我真的是瘋了,抓住一切的機會與他幽會,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放.蕩的女人了。在建新許下一個月之內一定離婚的承諾後,我依依不舍地送他登上飛機,隻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跟著他飛走了。
萬沒料到,僅僅半個月後,建新便把他的離婚證曬到了我的空間裏,其代價是放棄兒子的撫養權和五千萬元的贍養費另加一家上市公司。建新在視頻那端流著淚求我,讓我早日恢複自由身,他迫切地想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想天天擁我在懷。
而在這半個月裏,我卻什麼都沒有做,因為我舍不得女兒。為了我自己,為了癡情的建新,也為了我和他美好的未來,我必須得做出最終的決定了。但女人終歸是女人,拿得起放不下的弱點注定了我不能以一種極端的的方式結束我的婚姻。我隻能采取一種找茬的方式,在家裏拍桌摔椅,百般挑丈夫的不是,一時間搞得家裏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甚至與他大打出手。說實話,這麼些年,他也過得不順遂。從我這兒獲不得應有的家庭溫暖,他戀上了賭博,跳舞甚至溜“冰”,暗裏也有個把兩個情人。他自以為瞞過了我,可實在是我懶得理。現在好了,我把這些都拈了出來,但凡他晚歸,我便將他鎖在門外。鬧歸鬧,但我並未主動提出離婚,而是采取讓他主動提出離婚的曲線策略。我不想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裏,給我那聰明可愛的女兒留下一個壞媽媽的不良印象。
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終點燃這場離婚大戰的導火索卻恰恰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