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物薄,一直靠著先祖打下的基業苟活至今,遼國年近五十的皇帝三十歲從父皇手中接下這個爛攤子後,也曾想勵精圖誌,重振國威,奈何生不逢時,遇到中興與奉馳宗正言與公羊儀泰這兩位掌權者,隻有任人魚肉的份,這麼多年賠款,割地,和親,能送的都送了,能賠的也都賠了,傾全部國力去年與啟結成連盟討伐奉馳,卻被三皇子公羊律施了離間計,坑殺了兩國三十萬的聯軍,從此遼帝一蹶不振再不提國事,在他的皇城終日地與後宮美人花天酒地!他的自報自棄直接導致了臨近奉馳與中興邊境的遼國百姓被兩國軍隊任意屠戮、奴役的悲慘命運,就連遼國的軍隊也趁火打劫本國的百姓,遼國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大部分已經逃往別國,隻餘戰爭中失去雙親的孤兒與老弱病殘還留在原地,苟延殘喘。

中興、奉馳與遼國的邊境城市宛城,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盜匪橫行,雖是遼國的城鎮,卻完全處於無政府的狀態!

香粉樓客棧算是這宛城最好的客棧,而且還為往來的商旅兼做拉皮條的生意,每到夜晚不住店的客人們也都跑來尋樂子,這的老板娘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杜飛燕,她手下的姑娘們個個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身藏絕活,將一眾老少爺們們服侍得流連忘返、樂不思蜀,恩客中也不泛中興、奉馳與遼國的軍爺們。

客棧後院的柴房四處露風,除了一道門連窗也沒有,肮髒的地麵上老鼠,臭蟲亂爬,冰冷的地上躺著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女孩,頭發蓬亂髒汙,一張平凡略帶雀斑的小臉上髒兮兮的,一身灰色粗麻破襖的後麵早已被抽得破破爛爛,露出血跡般般的鞭痕,手上,腿上,光著的腳丫上也都布滿了新舊交替的鞭痕,細細的腳踝上套著一支黑色略帶點綠的玉鐲,那隻玉鐲被從緊鎖的門縫中透過來的淡淡月光映襯出瑩瑩的綠光。

忽然女孩長長的羽睫輕顫,眉頭微蹙,緩緩地睜開異常清轍明亮的大眼,她強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慢慢坐了起來,顫唞著拾起地上的一隻破碗遞到唇邊,碗中的水已經結冰,女孩張開幹涸開裂的薄唇,輕舔著碗中的冰塊,在上麵留下殷紅的血跡。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在這裏躺了幾天,隻記得那天剛睜開眼,便已經身在此處,一位叫杜飛燕的女人說她花了大把的銀子買下了她,從今後就要叫她燕姐,將她梳洗打扮後,當天晚上就逼著她接客,她用碎瓷片劃傷了恩客的手臂,撞牆以死相逼,被燕姐招喚來兩三名護院,吊在柴房裏皮鞭加鹽水地抽得隻剩半條命,一天隻給一頓餿飯,加一碗冰水。

從那天開始,每天下午未時整就會有人過來抽她一頓鞭子,老板娘說什麼時候接客,便什麼時候放她出來,不然,她不介意賠點錢活活折磨死她,她也暗暗地下定決心,就算被打死也決不忍辱偷生,雖然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至少她可以了結自死的生命,隻要她想死,誰也攔不住她。

杜飛燕告訴她,是她的親生父母將她賣到這裏,於是每到午夜夢回被生生痛醒時,她都會含淚地想起已經記不起任何模樣的雙親,為何要將她賣進這裏任人欺淩,直到淚水流幹,再也哭不出一滴。

女孩舔了舔帶血的嘴角,喉嚨因為有了冰的滋潤多多少少舒服了一些,借著門縫投進的月光,看清地麵上正趴著一隻瘦小的老鼠睜著綠豆大的小眼歪著腦袋看著她。

除了每天那些凶神惡煞般抽她鞭子的惡仆,就是這些別人看起來肮髒無比的小動物陪在她的身邊,至少它們不會傷害她,甚至覺得它們很可愛。

她輕扯著幹裂的嘴角無聲地輕笑著,將水碗推到老鼠的麵前沙啞著嗓音道:“對不起,我隻有這些了,你若想吃,我明天把飯留給你一點好嗎?”

老鼠像能聽懂人話一樣,蹭地一下子竄到她單薄的衣服上吱吱地叫著,惹得女孩一陣輕笑……

香粉樓的一處上房內燭火明滅,忽然從裏麵傳出一句惱恨的男聲:“今天晚上,必須讓她接客,不行給她灌點春[yào],我就不信她還能烈到哪裏去!”

第五十一章 醜男

一位眼角帶淚痣、豐乳肥臀的白胖女人馬上討好地給坐在桌前的麵具男子倒了一杯香茶,眉眼含笑道:“爺,你稍安勿燥,那丫頭剛烈的很,逼急了一門心思尋死,您這滿腔的恨意找誰發泄去呀?”

“杜飛燕,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招,今晚她必須接客,去找個最老最醜的男人給她!”男子啪地打掉杜飛燕手中的茶盞冷聲道。

“老娘今兒個一定找一幫子又老又醜的臭男人,定讓那個丫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好地解爺心頭之恨還不成嗎!”

麵具男子斜睨了杜飛燕一眼輕笑道:“你就放手去做,日後早不了你的好處。”

說罷,一大包金燦燦的元寶啪地扔到桌上,看得杜飛燕雙眼冒光,一把將金子攬入了自己的懷中諂媚道:“我這就去安排,保準讓爺滿意!”

杜飛燕久在風塵打滾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一眼便能看出柴房那個小丫頭絕非麵具男子所說的僅僅是仇人的女兒而已,那女孩的一雙纖纖玉手保養得極好,皮膚細膩瑩白,而且氣質高雅,尤其是腳踝上那支墨玉鑲祖母綠的玉鐲,世間少見,舉世無雙,此女的身份非富則貴,人常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她不想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所以也僅僅是命人抽她幾頓鞭子而已,不然憑她的手段,那個丫頭早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但拐子王卻是道上有名的心狠手辣,他介紹來的那個麵具男人骨子裏昌出的那股子陰狠勁也絕不比拐子王差半分,礙著他們的淫威,她兩麵都想討巧也不可能,看來錢真不是這麼好攢的,這個丫頭甚是棘手,輕重要拿捏得恰到好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