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再無法舒展,變作一件祭衣,輕輕搭在背上。
一雙手輕托起這隻死去的蟬,卻引來身邊女孩的一聲驚叫。
“不要,好可怕。”
他轉過頭,看著驚叫的小女孩。
“為什麼要害怕它呢?”
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小女孩怯怯道:“因為它是蟲子,很醜,蟲子都是又醜又可怕的。”
“是嗎?但是你看它的翅膀。”男人將蟬的雙翅展示給她看,“看,它在太陽下是彩色的,而且還反射著漂亮的光,難道這雙翅膀不好看嗎?”
小女孩猶疑著,仔細打量著蟬翼。它那輕薄而又美麗的造型,很快就吸引住了她。
“是很漂亮,好漂亮,像水晶一樣!”
“是啊。”他溫柔地笑,“所以蟲子雖然大多醜陋,但是它們身上也有美麗的部分。就像是暖暖,你很可愛,但是暖暖大出來的便便是不是也是臭臭的呢?難道就因為這樣,暖暖就不可愛了嗎?”
“噗——,你一大早地在跟孩子說什麼呢?”
“媽媽——!”小女孩歡快地撲進來人的懷裏。
年輕女子輕輕抱起女孩,點了點她的鼻尖道:“暖暖,別信他的話,聽了要被汙染耳朵的。”
他無可奈何,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道:“我隻是打個比方。”
“用大便打比方?也隻有你能想得出來。”
被女人瞪了一眼,他無奈,不過還是沒有放棄,對小女孩解釋道:“你看,暖暖,即使是再醜的蟲子,身上都有美麗的部分,而再好看的人,也會有他不好看的一麵。所以,我們不能輕易以外表來評價一件事物,懂嗎?”
小女孩似懂非懂,看著他手裏的蟬,點了點頭。
“那爸爸,蟬為什麼會死呢?它有那麼好看的翅膀,死了就不能飛了,多可惜啊。”
是啊,為什麼美麗的事物總是輕易消逝,卻不能長久?
他淡淡笑了笑,道:
“那大概是因為,老天不允許這樣的美麗太長久吧。”
人類太不懂得珍惜,太長久,他們就不會去珍視那份美。
小女孩懵懂地點了點頭,以她的年齡還無法理解男人現在說的話。她能記住的,隻有現在緊握著自己的這兩隻手,一左一右,男人和女人緊緊牽住她。
而當男人回首與自己心上的女子對望時,迎上一對巧笑倩兮的明眸。那一望,如同駛進港灣的遊輪看見了屬於自己的長明燈。
溫暖,又明亮的光芒。
“夏……夏……夏世離!”
遠遠的,卻似乎有來自別處的聲音要將他從這個港灣帶走,離開這個溫暖的世界。
他不願意地皺起眉頭,然而那個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像,極近耳邊。
“夏世離!夏世……離……”
“夏——呼!”
赫諷連忙急著喘幾口氣,他跑了半天上山的路,此時已經精疲力盡了,還要扯大嗓子喊人,沒喊幾聲他就覺得有些“缺氧”。
“夏……靠,這個家夥究竟躲到哪裏去了?”
小院內一片幽靜,屋內既看不見火光,門也關得緊實。就算是巡林的話,在這個點也該早就回來了才對,為什麼還是不見人影?
赫諷心裏漸漸有了不好的猜測,難道真的如林深所說,夏世離他是……
“找我有事?”
啪,一隻手用力地在彎腰喘氣的赫諷肩上敲了一下,驚得赫諷猛地抬頭。一回頭,就看見一雙慘白的臉在極近處盯著自己,還張大血盆大口,露出一口大白牙。
許久見赫諷沒有反應,夏世離覺得奇怪。
“當機了?”他伸出手揮了揮,“喂,回神,回神!魂還在嗎?有人在嗎?”
“你這……”
“恩?”赫諷的聲音太小,夏世離沒有聽清,便湊近去聽。
“你個缺心眼!屢次三番地,你究竟是故意還是故意啊?”赫諷對著他耳朵大吼,“該慶幸我沒有心髒病,不然早晚有一天找你償命!”
夏世離被震得後退兩步,連連揉耳朵,他看著氣急敗壞的赫諷,哈哈大笑。引得赫諷更加怒火中燒,衝上前去卡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頓胖揍。
林深跟在後麵回到小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赫諷與夏世離一副哥倆好,兩人摟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模樣。
他走進院子,踩響腳下的一塊枯枝,那兩人都齊刷刷停下來盯著他。
“打的不錯,運動健身,繼續玩吧。”
頭也不回地路過這倆人,林深向門口走去。
赫諷連忙整了整衣服。
“我可不是在玩鬧啊,是在詢問他工作上的事情。”
“哦。”
“真的,我騙你幹嘛?不就是你剛才在山下跟我說,夏世離可能會有‘工作方麵的困擾’,所以我才特地來查看他情況。”
“哦。”
“林深……你啞巴了,換個別的詞成不?”
“成。”
赫諷無語,被林深突如其來的怪脾氣給整的沒轍,這家夥是怎麼了,突然的心情就變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