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慢慢的吸引了她的主意:“美人計語出《六韜?文伐》,西施惑夫差亡吳,貂蟬離間呂布董卓而滅奸賊……”

花無缺聽鐵心蘭安靜下來著實送了口氣。若不是他追殺小魚兒,連累江玉郎掉下懸崖,她也不會獨自一個人,姑娘家一人在外總是不方便的——所以他能幫幫忙,就幫幫忙。

鐵心蘭聽聽說書先生的話,又看看花無缺——此人功夫極高,她想殺他為小魚兒報仇真是難如登天。

“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就是她們的容貌和她們的眼淚。貂蟬相約呂布在鳳儀亭相會,向呂布哭訴被董卓霸占的苦痛……”說書先生正講到激動處,仔細聽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美人計……花無缺雖然害死了小魚兒,但是對女人卻很好,就是我這麼咒罵於他,也對我和顏悅色……如果我伺機接近他,然後再趁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再殺了他,為小魚兒和江公子報仇是不是成功率要大很多?

不行不行,欺騙他人非好女子所為……可是,若不這麼做她要何時才能去地府找小魚兒?鐵心蘭想到那個讓她掛心傷心又甜蜜的小壞蛋,慢慢濕了眼眶。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小二慢慢的上菜,鐵心蘭瞪著眼睛看著,咽了咽口水。

花無缺見菜上齊了,付了銀子,又在桌上留下一個沉甸甸的荷包,緩緩道:“鐵姑娘,這荷包中有些銀子,穴道也會在一刻鍾之後解開。姑娘不用覺得不能接受,就當我是替江兄做的好了。”

“你想跑?”鐵心蘭剛說出口就後悔了——她剛下定主意要接近他。

“就當是吧。”花無缺淡淡道,轉身離開。

“慢著!”鐵心蘭喝道,“花無…,花公子,我想了想,其實,那件事……那件事也不全是你的錯,小魚兒是自己掉下去的。”但是你放開了他的手,“而且,你還幫了我……我,我隻是一時難以接受,所以,所以才這麼無禮……”她這麼一番話說的吞吞吐吐,臉也憋得通紅。

花無缺詫異的回頭,看著她——她眼珠子四處遊移,額間還有些汗珠。

花無缺無奈的笑了笑——他能猜到她的目的。這個姑娘騙起人來火候就差得多了,前後矛盾,態度轉變太快,又是臉紅又是吞吐,就差沒直接告訴別人:我在撒謊。在經過雪瑩的教訓和九妹的言傳身教,還被她騙他花無缺也該打回娘胎重造了。隻是這姑娘雖然單純,心思可不單純,謊言有善意也有惡意,隻是,以害他性命為目的的欺騙,有些過了吧。

花無缺眼神暗了暗,又重新坐了下來。忽的想到那個騙人不打草稿,卻又無害人之心的姑娘,倒想念起她的那句“不再騙你”來。——騙人騙得幹脆,認錯也認得幹脆。忽又笑了,就是對鐵心蘭也溫和了幾分。

他解開了鐵心蘭的穴道:“鐵姑娘,吃吧。”想到江玉郎和小魚兒和她的關係,若是順路就送她一程吧,“你去哪裏?”

鐵心蘭眼眸閃了閃,“我去找我爹。他在,呃,杭州。”

“杭州?正巧我與你同路,便送你一程吧。”花無缺無所謂道。金獅鏢局和江別鶴的府邸都在杭州,理應前去拜會。小魚兒若沒事,江兄很可能也沒事,順便看看江兄有沒有回來,若回來了,也好把鐵姑娘安全的交給他,不枉他稱我一聲“花兄”了……

鐵心蘭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勾起一抹笑:“謝謝花公子了。”

花無缺正準備抬筷,就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花香,窗外飛身而入一名頭戴花冠的白衣女子,秀氣的麵容,卻有著銳利的眼神。將正在聽說書的眾人嚇了一跳。

“秋澄,你怎麼會來這裏?是不是大姑姑有什麼吩咐?”

“公子,大宮主將慕容九姑娘帶到了江南的別莊,讓公子……”秋澄的話還沒說完,花無缺的人就已經不見了。

“花公子,花公子……花無缺!”鐵心蘭大聲叫嚷,但卻沒得來一個回頭。秋澄瞄了她一眼,立即跟上了。

“多好的機會……”鐵心蘭坐下來,夾了一塊排骨,狠狠的咬了下去。

當花無缺盡最快的速度趕到邀月所在的落腳點的時候,正巧看到她惡狠狠的掐著九妹的脖子。頓時心神俱裂。

“大姑姑!”花無缺跑了過去,直接跪到了邀月的麵前,滿臉的焦急:“請您放了她!我,我一定會讓她告訴我鬥轉星移的心法的。”(這孩子的印象還停留在這)他重重的磕了個頭,抬起來一會看看痛苦的九妹,一會又瞧瞧冷硬的邀月。真想立即將她們分開卻偏偏一個也不敢碰!

邀月的視線從花無缺的臉上劃過,眼角突然浮起了一抹笑——一抹絕不能稱作是笑的比萬箭還要冷酷的笑。

“你回來了。”四個字,花無缺汗水濕透了背脊。

“是,無缺回來了。”

邀月放開了掐著慕容九的手,一字一句道:“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自作聰明。”

九妹在被放開的瞬間就癱軟了下去,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氣。連抬眼看她的力氣都沒有。

“九妹!”花無缺趕緊扶住她:“你有沒有事?”。脖子上厚重的五指印青得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