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鄉下人來說,這些話簡直是張口就來,完全不需要經過大腦

可方氏已經氣得手腳冰涼,額上青筋根根爆起她總算知道,錢靈犀的無恥是遺傳自哪裏了這個當娘的,也不是個好貨!

平白把自己罵一頓,還要羞辱自己是個下人下人能穿得她這麼好的湖緞麼?下人能戴得起她這麼名貴的首飾麼?可人家已經說了,她是鄉下人,沒讀過書也沒見識,你跟她講料子的好壞,翡翠的水頭她聽得懂嗎?

眼下,她還賠著笑臉,一副笑嘻嘻認錯的涅站在那兒,難道方氏還能走上前去,罵她一頓,打她幾下?

她有心要走,可林氏已經快步上前,拽著她的衣袖就把她往屋裏拉了,一口一個對不起方氏有心不理,可一來麵子上下不來,二來林氏做慣農活的,力氣實在不鞋竟扯著她身不由已的進來了,又身不由已的被強摁在椅上坐下了

林氏還吹胡子瞪眼睛的使喚下人,“你們都站著幹嘛?趕緊上來,給她嬸兒倒茶捶腿,快讓她嬸兒消消氣!”

小夏一幹丫頭隻覺心裏痛快,卻又想笑不敢笑的,趕緊忙活著端茶倒水去了端畫果真老實拿個蒲團跪在方氏麵前給她捶腿,林氏親自拍著方氏的背,“她嬸兒,你可別被氣著了,快順順氣”

要說端畫學過伺候人,那腿捶得還算湊合,可林氏的手勁卻大,拍得方氏話沒說出,反倒咳嗽起來

“夠了夠了!”忍無可忍的方氏終於叫了起來,先俯低身子躲過林氏的拍打,轉頭怒道,“別拍了……親家太太不用如此客氣!”

林氏似是這才意識到不妥,訕訕收回手來,一副不好意思的涅關心起來,“我們鄉下人,種田喂豬的幹慣了,手勁大,拍疼你了吧?”

方氏真沒見過這種人!欺負完還要假裝體貼那早幹什麼去了?

林氏似是很局促的在衣襟上搓著兩手,又道,“她嬸兒你可別嫌棄,我就是個粗人,嘴又笨,心又直,想到啥就做啥,也不懂那麼多的規矩,要是有得罪的地方,你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

她說著自己又掩著嘴笑了,“象你這麼有身份,大家子的夫人自然不會跟我一般計較要是你真計較了,那不跟我似的不懂事了?你說,對不?”

方氏努力的吸氣,吸氣,再吸氣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她不能發火,一定不能發火否則就真跟林氏一樣了,可她好想直接拍桌子發火!

近日,因為鄧瑾忙著,許曼兒又想管家請求她的支援,所以方氏沒騰出手來找錢靈犀的麻煩

可九原能有多大的地方?鄧憫一家在此又有多少需要料理的事務?對於方氏這樣當慣了國公府大管家的厲害主婦來說,沒幾下子就幫她給料理得清清楚楚了

當然溫心媛的陪嫁肯定會有些不肯服氣,都是跟著主子驕橫慣了的主兒,不太願意聽從新領導的指揮可方氏哪怕這些?抓幾個領頭的一頓板子下去,頓時剩下的都老實了

不過方氏可不是逞一時之勇,她敢如此也是聽許曼兒說了那些前事才敢如此作威作福溫心媛既沒了嫁妝,將來又無法生育眼下溫家又顯然不怎麼管這個女兒,那方氏又怎會客氣?

直接帶人衝進溫心媛的屋子,來了次徹底的大清理把她剩下的值錢細軟全都收起,所有的人手盡數歸於外甥女來管

將來就是溫心媛回來了,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她已經沒錢了,這些人手就得靠鄧家養活,光這一條,方氏就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至於拿走那些東西,方氏也不怕落個侵占媳婦嫁妝的壞名聲,因為是這媳婦犯錯在先,損失了自己的大半嫁妝,方氏這個正經婆婆把東西管起來,日後交給兒子,就是溫家來了人,也斷沒有二話可說

眼看著自己威勢赫赫,幫許曼兒管起那邊的小家,方氏得意之餘,未免也有些寂寞起來

接下來該幹什麼呢?鄧瑾對她避而不見,錢靈犀滑溜得跟隻泥鰍似的,成天隻說安胎,緊閉房門,誰也不理

方氏有心去管管他們家的事務吧,閔公公頓時大喜連忙告訴她這兒可是沒有定國公府撥款的,她要來管,是不是就意味著所有開銷由她來出?

看閔公公一臉急不可耐想交權的涅,方氏立即袖手而去了鄧恒不用鄧家的錢,就意識到她的兒女能多用點,她腦子又沒進地溝油,幹嘛要惹這個麻煩事?

不如就去關心關心鄧恒的妾室生活吧,可程雪嵐那兒給看得死緊,怎麼也不讓她相見了

方氏幾次三番派人去問,那看管的婆子給惹毛了,索性古脖子**的回話,“讓程姨娘受非我們大公子的主意,二太太要見,不如請了大公子來說他要不發話,就請二太太別再來難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再說了,二太太的身份如此高貴,跟個小小的姨娘有什麼好說的?沒得降了她的身份還請你們回去也多勸勸,畢竟又不是正經婆婆,這老插手管侄子的屋裏事,給外人聽見多不象樣?”

方氏氣得不輕,卻也無可奈何

今兒正閑來無事,忽聞錢靈犀的娘來了,方氏一想,那樣的鄉下婦人定是愚蠢又無知的,不如等她來見時,奚落幾句出出氣也是好的

誰知林氏壓根就沒存著要見鄧瑾或是她的念頭,人家雖然窮,可是很有自尊,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上不得台麵,索性不去自討那個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