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3 / 3)

他回拉我的手:"回去再告訴你好不好?"

好啊,那我就陪著她們把這出其樂融融的家庭喜劇演完。

走出太皇太後的寢宮,一切平靜的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眾嬪妃歡聲笑語不斷,太監宮女掌燈的掌燈,傳話的傳話;侍衛們照常巡夜,趙瑞嵐的軍隊也如潮水一般,退的一乾二淨。

但空氣中那彌漫的血腥味,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掉。在皇宮的西北角,那座圍城內,有數百人剛剛失掉了他們的性命。

百裏悠被太皇太後強留在皇宮,景言也因為小皇帝特別粘他的緣故,沒有跟來。我和趙瑞嵐麵對麵坐在馬車裏,相顧無言。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脆響聲聲。

趙瑞嵐輕輕說:"我不是不想帶他們出來,隻是有些事,他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是,如果真相殘忍,那就讓他們兩個小傻瓜永遠胡塗下去。

"就在剛才,"他把我拉入懷中:"百裏十九的七哥,殺了他的十一哥。"

"魏王?殺了......"

"晉王,封地在河西。"

"那他怎麼會在京城?"

"因為他想當皇帝。"

我沉默不語,趙瑞嵐把我摟緊了些:"從年初覲見起他就沒回去,一直藏在京城親信家中,暗中糾結軍隊,時機一到,就準備逼宮。"

"膽子好大。"

"膽子大腦筋卻簡單,"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早就被發現了。"

"那魏王怎麼不早些除去他。"

"因為遼人騷擾邊境,我要出征。沒有我,魏王不好對他下手。"

什麼?

他娓娓道來。

晉王這個人,從來就不安分,一貫上竄下跳。百裏緣是很看不起他的,說他"文才武略,一無可取。"但百裏緣對這個流氓習氣很重的異母弟弟,卻是一向縱容。縱容他舉止荒唐,縱容他多行不義,縱容他在封地之內破壞法度,羞辱官員,窮奢極欲,沉溺酒色,殘害百姓,甚至縱容他私自擴充軍隊。

就這麼冷冷的,不懷好意的縱容了三年。直到河西那小小的封國民不聊生,人心離散,綱常法紀破壞殆盡,正準備以義軍旗號舉兵征討,那人卻送上門來。

他準備打的也是義軍旗號,所謂"清君側",幫著皇帝討伐奸臣,討的是趙瑞嵐。

但他的王兄卻比他清醒百倍。一是一眼看穿這癡子想當皇帝,二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雖然與趙瑞嵐明爭暗鬥數年,但實際上兩人卻是唇亡齒寒。沒有魏王的威脅,珠簾後的幾位"母後"就不會放任外戚勢力的擴張;而沒有趙瑞嵐的軍權在握,魏王又坐不穩這個用來防止"強將欺國"的攝政王位子。

這就是官場,隻講究利益的均衡,哪有什麼道理可循。

所以兩人一拍即合(文老狐狸就是在這場陰謀中被犧牲了)。等到趙瑞嵐剿匪歸來,趁著晉王準備尚未完成,幹脆先行動手。

宮裏的最高領導知道了,采取了默許的態度。

晉王的生母曾是祈朝太祖極心愛的寵妃,又是開國功臣之女,自然是恃寵驕橫的,很是令當時還是皇後的太皇太後厭惡。據說太祖去世後,她對著新即位的太宗就擺起了母妃的架子。太宗是個和氣的青年,但他的母親--此時已經是太後了--卻不舒服到極點。

所以當被告之這個計劃時,她隻是輕描淡寫的說:"知道了",便再也不過問一句。至於紫薇,本來就是個傀儡,哥哥的主意就是她的主意。

這就是統治者的麵目,世人總愛維護他們的利益,他們卻一次次無視綱常,製造陰謀、政變、篡位,不斷把世人置於兩難境地。世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