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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月一怔,放置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語氣僵硬的開口,“歐陽慧茹呢?和離了是麼?”其實不用問,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是的。”邢芳蘭笑著點頭,繼而收起笑意,深深皺眉,語帶憂慮的開口,“皇上下旨讓她與太子和離,她如今已經不是太子妃了。主子,她為何認定了昨晚是您陷害她?從表麵上看,您跟昨晚的事完全沾不上邊,她懷疑您完全沒有道理啊!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世,把您引過去其實不是誆您的?”
邢芳蘭再次提醒江映月,可惜江映月自詡才智過人,向來自負非常,依然沒有被點醒,隻擺手,篤定的說道,“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隻要她心中認定是我,並借此除掉我就行了,因為她想利用我的死做她的踏腳石。”
“什麼踏腳石?”邢芳蘭疑惑。
江映月麵容扭曲,牙齦咬的咯吱作響,“咱們的計劃失敗了,昨晚與她春風一度的不是衛王,而是完顏不破。”
邢芳蘭掩嘴,低呼一聲,“啊?那主子,咱們豈不是弄巧成拙,成全了他們?”
“哼!”江映月重重錘擊床麵,狠聲道,“所以她才寧願自毀聲譽也要和離,而我的死,正是她和離的絕好借口。她若要殺我,有的是辦法,何須費盡心思的挖個冰窟讓我跳?且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一直玩弄折磨與我,偏不讓我死個痛快,她是在拖延,是在演戲,她巴不得把事情鬧大,讓滿宮裏都知道,她要殺我,然後再假惺惺的禦前請罪,自請和離!”
邢芳蘭怔楞,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她這是何苦?這樣一鬧,她的聲譽豈不是都毀了?”
江映月瞥她一眼,表情更加猙獰,咬牙切齒的開口,“聲譽毀了算什麼?她早已攀上完顏不破那根高枝,哪裏看的上完顏璟這個蠢貨?有完顏不破和歐陽靖宇幫她善後,她頂多被人說道一陣,不會有絲毫損傷,畢竟,正妃有權利處置侍妾,她隻是手段太過直接罷了。而我,一個侍妾,卻能憑著這件事一舉坐上一輩子也不能坐上的太子妃之位,你以為,世人會笑話她還是會詬病我?”
邢芳蘭隱隱明白過來,垂頭不敢接話。
“晉封我為太子妃,你以為這是好事嗎?這是諷刺和懲罰!有一個婢女出身的正妃,完顏璟永遠別想登上禦座!這是完顏不破欲動手廢太子的信號。你且看著吧,不出一日,我和完顏璟就會成為大金的笑柄,被世人詬病,一月之內,完顏璟的儲君之位定然不保,下場絕對慘烈,而我這個太子妃,隻有跟著他陪葬的份兒!”
邢芳蘭受到她的點撥,將事情前後串聯起來思索,臉色不由煞白,顫顫巍巍的開口,“主子,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完顏不破如今正在嚴查昨晚的事,我現在不能妄動,你傳信給皇弟,叫他想辦法對付歐陽老賊,順勢攪亂朝堂。如今完顏璟太子之位已經不保,郕王奪嫡之心更切,咱們便挑撥郕王去與唯一的勁敵順王爭鬥,待他們鬥到兩敗俱傷之際便一舉將他們殲滅。隻有完顏璟一個皇子存活,看完顏不破怎麼廢太子!”
江映月話落,陰測測的詭笑起來,末了,忽然收起笑意,咬牙道,“待這些事都了結,能夠空出人手了,你便帶信給皇弟,讓他傾盡全力去擊殺歐陽慧茹,我要她死無全屍!”
邢芳蘭領命,伺候她睡下後輕手輕腳退出大殿,邊走邊不安的忖道:這回,本以為歐陽慧茹個性魯莽,終究鬥不過主子,黯然離開毓慶宮。卻沒想到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設計。她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大有深意,布下的局環環相扣,一步步把主子逼入絕境,竟比主子更加智計過人!她真的不知道主子的身世嗎?我看未必!她竟似把主子拿捏在掌心一般肆意的玩弄,隻主子剛愎自用,依然意識不到。主子次次慘敗於歐陽慧茹手裏,真真是前途堪慮!跟著她,早晚死無葬身之地,我是不是也該為自己將來打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