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s頓時大驚,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一樣。這個世界上知道他有一個名叫Kelly的女兒的人,絕不超過三個,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而這個女孩,也不僅僅是他的女兒,更是他年僅17歲,傾注全部愛情和親情的人,是他的命。
那拿著刀的男人繼續淡淡地說:“Kelly的學校在三層對麼,靠近教堂的尖頂,她就坐在倒數第三排的窗邊,那是一個絕好的狙擊位置,容易命中目標,也容易逃脫。”
忽然湧上來的巨大恐懼和伴隨而來的驚人勇氣,讓他發出嘶啞的聲音來:“不要動Kelly!”
“隻要你用你的一生來完成我的條件。”男人冷冰冰地回答,淡漠地問,“船艙的鑰匙在哪裏?”
Cris心一顫,原來這個男人是索緹諾的仇家,不許他去為索緹諾家送錢,還要吞掉他的貨?不過,現在什麼黑手黨什麼貨物都已經不重要,隻要他能保住自己Kelly。Cris眼球顫唞著轉向一邊的抽屜:“在那裏。”
迅速地,另兩個人上來架住他,那男人則打開抽屜,拿出一大串鑰匙,在黑暗中看了片刻,朝兩個手下遞了一個眼神。兩個手下立即會意,帶著Cris向一邊走去。Cris立馬驚恐了,大叫:“你們要幹嘛?快來人,快……”
冰冷的槍口抵在他後腰上,Cris頓時失聲,冷汗直流。拿著鑰匙的男人似乎有些無聊地瞄了他一眼,對手下說:“給他一個救生圈,把他丟進太平洋。”
五分鍾後,一架小船從貨船上放下來,快速地開出去,仿佛隻是單純的逃亡行動,而不是凶殘的綁架加上投海行為。而碼頭上,硝煙已經散去,地上橫屍無數,兩撥人手持刀搶對峙著,臉上沾著血,自己的,同伴的,敵人的,他們如煉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看著對方的目光都似乎恨不得用自己的利爪和尖牙把他們撕碎。
這是一個奇怪的暫停,但凡奇怪的事件,一般都會有一個原因。
尚都伏緩緩從貨船中走出來,他身邊的,是林讚助的保鏢,他沒有讓林的人參與廝殺,而是三分之一跟著自己,大部分留在了外麵。在外麵,他們坐在兩部車中,腰後別著槍,目光永遠警惕著,為的隻是保護一個人。
那部車中,尚小少爺看著前後座上三個木頭人一樣的保鏢,恨得咬牙切齒。銀色左輪就在他的外套口袋裏,他們的車子停在離碼頭三百米遠的一棟安全的建築中,他甚至不能下車,因為牆壁的阻隔,看不見聽不見任何聲音!而且,他可惡的老哥明明把他扣押在了這裏,還非要讓他套上陶瓷片防彈背心!這次第,怎一個悲催了得!
尚小少爺閉了閉眼,腦海中計謀變了一輪又一輪,終於選擇了最尋常的一個,他轉向自己旁邊的,看上去是領頭的保鏢,淡定地說:“Hey body, I wanna pee.”
尚都伏從船上緩緩地,一步步地走下來,一邊觀察著戰況和可能的危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傷員都被兩方各自拖走,但因為對峙還沒有得到救助。劉易斯那邊,包括殺手和狙擊手,躺了十多個。自己這邊看上去好得多,雖然大家都掛了彩,但沒有一個人斷氣。掃到一個角落的時候,他眯起眼睛,瞳孔一縮。
開著垃圾車為他們千裏迢迢送來武器和人手的隊長似乎受了重傷,被兩個人護在懷裏,黑暗中看不清臉色,卻能看見腹部插了一根尖利的鋼筋,鮮血不斷湧出,旁邊兩個人捂都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