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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楔子

我叫郝紅顏,一個名字很港台,長相過得去,身材略高調的普通女子。

名字是我那飽讀詩書有文化的爹媽給取的,他倆說大雅常常包含在大俗之中,紅顏如此多嬌,看我的外形,就知道這名字起的多麼有人生主導氣息了。

可也識文斷字的我,卻常常想到的是紅顏禍水,紅顏薄命,我隻能暗歎,相對於優秀的父母,我這文化水平,還是沒有上升到一定境界。

所以二十四歲那年,有一個人突然很認真的對我說:“郝紅顏,我喜歡你的名字。”我便懵掉了。

我於是追問她,為什麼喜歡我的名字,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她撫摸著我的臉,笑著回答:

“郝紅顏,我不但喜歡你的名字,還喜歡你這個人。”

我便一直陷落,落啊落啊,落到兩萬米以下的深海,四周一片幽藍,我與她手手相握,近在咫尺,隔水相望間,即使無法呼吸,也覺得暢快淋漓,幸福滿滿。

她叫楚無雙,據說本來叫楚小雙的,看了金庸的小說之後,深愛無雙這個名字,遂便改了。

她說,無雙,便是唯一,這世上,她終要成為一個人的唯一,也一定會有一個人,是她的唯一。

我希望自己是那個唯一。

遇見她,我才開始愛上我的名字,也愛上她,那個叫做無雙的美麗女子。

紅顏癡戀,舉世無雙。

第二節

郝紅顏一覺醒來,看看表,七點五十三分二十七秒,瑞士的東西就是好,一個小小鬧鍾,表針都是這麼精確迷人。

可是郝紅顏顧不上對著瑞士鬧鍾崇洋媚外的表白,她怪叫一聲,哇哇大喊:“媽,我到點了,你怎麼也不叫我!”

門外,郝伯母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小顏啊,今天早上,有你喜歡的天津小籠包呢。”

小籠包,籠個頭!郝紅顏氣極敗壞的起床,還好她難得利索一次,昨晚要穿的衣服已經提前找好,抹把臉,套上衣服,拎了準備好的背包就往外衝,臨出門前,沒忘記抓了兩個小籠包。

“這孩子,大禮拜天的不睡個懶覺,非得跟自己過不去。”身後,郝伯母心疼的望著郝紅顏,不滿的跟郝伯父說著。

“年青人的事,你就不要多管了,今天,我領你去公園轉轉,看看花草。”郝伯父好脾氣的安慰著郝伯母,結婚二十幾年,他對妻子女兒,一直寵愛得不得了。

郝紅顏塞了滿口的包子,衝到樓下,順手掏出紙巾,抹淨嘴邊手指的油。門洞外,王清朗的沃爾沃已經停在了那裏。

昨天周六,王清朗加班,郝紅顏在家裏看碟吃零食泡了一天,臨到晚上七點多,王清朗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是今天出海釣魚,彼時郝紅顏一個薯片卡在喉間,嗯嗯半天算是答應下來,掛斷了電話一通兒懊悔,為嘛非得剛才吃那口薯片兒呢,這不是影響自己矜持文雅的淑女形象嗎!

王清朗,男,二十八歲,名牌大學畢業,家世清白,相貌不凡,品行端正,性格寬厚,工作穩定,收入頗高,絕世好男人一個,以上數十字真言,來自隔壁張嫂苦口婆心的介紹,郝紅顏當時聽完這一長串,隻深深呼了一口氣,冒出一個“屁!”字,張嫂中耳炎,沒大聽清楚,郝伯母笑著用話頭擋了過去,順便應承下來。

郝伯母的意思,你可以不著急找男朋友,但是鄰居一片好心,你不能讓人家熱臉貼到冷屁股上,哪怕應個景兒,也得去打打照麵,算是還一個人情。郝紅顏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跟王清朗見了麵,說是相貌不凡,也不過就是白淨些,個子不高,書生氣十足,郝紅顏心不在焉的喝完一杯果汁,編了個理由起身離開,王清朗送她,走到門邊,脫了外套給郝紅顏披上,原來,郝紅顏今天輕微感冒,不時打出一串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