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蒼山洱海月明夜
值得慶幸的是，遠行和啟軒都沒再來騷擾我，已經對失戀具有免疫力的我並沒有在苦海中掙紮太久，我覺得身為80後，必須要提得起放得下。當然，我能輕易走出陰影還跟不斷帶團出遊有關，那些山山水水名勝古跡雖司空見慣，卻很能讓人沉醉其間，忘卻煩惱，我越發覺得做導遊對我而言真是最理想的選擇，反正有地接導遊，你並不會太操心，你完全有閑暇有心情欣賞美景，品讀中華民族豐厚的曆史文化。尤其是麗江大理一行，既古典又時尚的麗江古城、浩淼的洱海和幽美的蒼山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讓我總想重遊。待到我心靈的傷口痊愈之後，阿迪才獲悉了我和啟軒分道揚鑣一事。
他打來電話後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的話再次得到了應驗，我覺得自己太有才了！
還說，都是你那張烏鴉嘴惹的禍，害得我老是情場失意。我已經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可見遠行和啟軒都統統見鬼去了。心情好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我即將再次踏上夢寐以求的麗江大理之旅。
恕我來遲！最近我已升職做了副總，忙得不可開交，沒顧得上關心你。
你還真是多情！我還活得下去，你就安安心心賺大錢吧！
賺了錢不能和心愛的人分享，也沒多大意思。
要命！你就饒了我吧！
梨雨，說真的，突然好想你，今晚能出來見個麵嗎？
阿迪的話讓我的心頭不由得一熱，我真想說，其實我也很想你，但我很快就清醒過來，不啦！我明天一早要帶團去雲南，今天得早點休息。
那等你回來後，我請你吃大餐，好嗎？
好啊！想到有好吃的，我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其實，也未必是為了吃，在剛剛過去的兩個月裏，我越來越孤單，我曾瞎想，如果阿迪再向我求愛，我可以考慮再給他一次機會。既然關於真愛的幻想已經基本破滅，我完全可以更加現實更加理性地對待自己的婚戀。
那你回來後請盡快跟我聯係！阿迪很是高興。
嗯！我輕聲應道。
這一聲“嗯”好讓人銷魂啊！阿迪誇張地說道。
討厭！我隨性甩出了慣常使用的“二字”，不過這一回明顯多了一些發自內心的喜悅之情。
掛掉電話後，我竟然回味起剛才的這一番對話，越回味越覺得阿迪並非虛情假意，他的心裏確確實實有我。這讓我黑暗的情感世界突然亮堂起來，我似乎看到一縷霞光照射下來，大地光彩重生。你真想讓阿迪乘虛而入嗎？我自問道。
入就入吧，他起碼有錢，先嫁給他試試，不行的話就離，好歹可以撈他一筆，也不會太虧。我的想法俗氣得讓我自己都後怕。
梨雨啊，梨雨，你本就是一俗人，別再清高了，遠行和啟軒確實夠帥，確實更可愛，確實更拿得出手，確實有利於下一代的繁衍，但不都拉倒了嗎？我自我安慰道。
無獨有偶。上一次，當阿迪頗費周折就快讓我回心轉意的時候，翟啟軒突然闖入我的生活，我輕易被他捕獲，阿迪功虧一簣。這一次，當我即將投降落入其情網之時，我卻又愛上了旁人，讓他再次折戟。
那天傍晚時分，當我帶著三十多個團友剛走出雲南麗江機場時，拿著一麵小旗的地接導遊段宇就滿麵春風地迎了上來。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英俊質樸且舉止脫俗。他身材偉岸，皮膚紅潤，衣著清爽，看起來十分悅目。
白小姐，你好！歡迎來到古典而優雅的麗江！他走到我麵前鬆緊適度地握著我的手說道。雲南自然比廣東要冷得多，剛才走出飛機時，寒氣襲來，我接連打了好幾個寒戰，段宇手心的溫暖很快就傳遍了我的全身。
段公子，很高興能認識你！我開著玩笑說道。之前，我們已經有過電話聯係，當他自稱段宇後，我就直呼其段公子，他笑納了我給他的封號，還說自己本就是段家後裔，稱段公子倒也沒有什麼不妥。
同行的幾個女遊客見他形象出眾，都爭先恐後去跟他握手，他笑道，想不到你們廣東人比我們雲南人還要熱情。
你好靚仔，所以靚女們都很喜歡你！被人稱作梅姨的中年婦女說道。
阿姨，您過獎了！他輕輕鞠了一躬後說道。
長得帥，人也很有禮貌，真不錯！另一婦人說道。
我們的導遊小白也很漂亮，他們可真是天生的一對。梅姨道。
對於這樣的言論，我自是喜歡，段宇確實氣宇不凡，見到他後我真有些怦然心動。春天來了，難怪你會思春？我在心裏自嘲道。
段宇不僅帥氣逼人，而且口才一流，學識淵博，他的講解文采飛揚，引人入勝，普通導遊難以望其項背。
你是兼職導遊吧？到達酒店後，我終於冒昧地問了一句。
是的。他答道。
那你的本職工作是什麼？我繼續發問。
我是雲南大學的博士生，現在放寒假了，有時間，所以就出來鍛煉自己，順便賺點外快。他耐心地解釋道。
難怪口才如此出眾？我由衷地讚道。
哪裏哪裏？據我的同事講，你既是才女又是美女，今天一見，我覺得僅有一詞可用，驚為天人。
我們快別互相吹捧啦！我羞澀地說道，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驚為天人”一詞來誇我，我既滿足又害臊。
就是就是！
安排好住宿後，段宇帶著我們去吃晚飯，一路上，他委婉而巧妙地做著鋪墊，因此，當那些原本色香味俱不全的飯菜端上來之後，大家的感覺竟然都相當不錯，個個吃得津津有味。
真有你的！大家就快被你忽悠得團團轉了！走到導遊餐桌前，我說道。
出來旅遊，心情最重要，飯菜本來不怎麼樣，但由於我說得好聽，大家的感覺就會大不一樣。想方設法讓遊客玩得更開心，不正是我們導遊的職責所在嗎？他笑笑後答道。
是啊！即使再怎麼抱怨，飯菜還是無法改變，倒不如坦然麵對。
就是這個理兒！
我們談得很投機，用餐的過程中一直沒有停下來，搞得我嘴忙手亂。
吃完飯走出來一看，不遠處的麗江古城華燈初上，美輪美奐。最妙的是，皓月當空，天上人間都美不勝收。
好漂亮啊！我歎道。
麗江古城確實很美，不過，麗江的月色就遠不如我的家鄉大理了，尤其是洱海之月，那可是中國最美的月色之一。跟在身後的段宇說道。
原來段公子還真是大理人啊！
那當然！要不我哪敢說自己是段家後裔？不過，我們家從爺爺輩就開始來麗江定居了。
我還以為你是隨便說說。
其實也沒有什麼憑據，因為已經無譜可查。
我倒覺得你應該就是段氏後裔，否則怎麼會如此強大的氣場？我說道。
過獎了！我出生在普通的白族家庭，父母都隻是老師。
你是白族人啊，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
我們都被漢化了，所以跟你們漢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父母也是老師。
是嗎？還真巧！
客人陸續出來後，我們方結束談話。把他們送回酒店後，我準備獨自一人到麗江古城遊玩。對麗江，我可以說是情有獨鍾，它的美和我的審美情趣特別吻合，不管是白天人頭攢動的熱鬧古城，還是夜晚燈紅酒綠的時尚不夜城，都湧動著生活的激情，生命的絢爛。我曾對同事說，麗江可以是一切浪漫故事的發生地，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在這裏有一段奇遇。
剛走出酒店大堂，身後傳來了段宇的聲音，梨雨，你打算到古城那邊走走嗎？
是啊！段公子。我答道，對了，你不是說要回去了嗎？怎麼還在這兒？
哦！我在這裏打了一個電話，剛打完就看到你出來了，所以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是跟王姑娘打電話吧？我開玩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女朋友姓王？段宇的話讓我的心裏好生失落，談過幾次戀愛的我還是第一次體驗到欲愛卻不能的滋味。
《天龍八部》中的段譽不就喜歡王語嫣王姑娘嗎？你是段公子，你的女友自然就是王姑娘啊。我故作輕鬆地說道。
她還真是姓王，不過不叫語嫣，而叫若雲。
王若雲，名字可真好聽！
哪有你的名字好？白梨雨，多有詩意。
可你還是喜歡她啊！我在心裏嘀咕道，那種酸溜溜的感覺對我來說同樣新鮮。
段宇突然問道，要不要我陪你走走？
好啊！不過，若雲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我問道。
她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她從不跟我計較這些。段宇的話似貶實褒，他對若雲似乎有很深的感情。
當我們信步走進麗江古城時，感覺像是置身於一個全新的天地，雖閃爍的霓虹燈透出很濃的現代氣息，但古色古香的建築仍舊散發出別樣的風韻。更何況還有潺潺的溪流聲在夜色中幽幽地飄來，輕輕地撥動著你的心弦。讓人掃興的是遊客如織，喧鬧聲擾亂了寧靜的夜，浮躁之氣格格不入地遊來蕩去。
麗江真美，就是遊人太多！默默地走了一會兒後，我感歎道。
沒辦法！但凡好的去處，大家總是趨之若鶩，沒人去的地方倒是安靜，卻又乏善可陳。段宇道。
據說1996年那場地震前，來麗江的遊客並不多，地震後，麗江反倒名聲大噪。
是啊！正所謂禍兮福所倚。麗江古城在大地震中涅槃重生，這是麗江人不屈精神的真實寫照，也許正是這種精神打動了遊客，所以他們才紛至遝來。段宇說道，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已經被他深深吸引。
你和若雲是大學同學嗎？我很想多了解他和若雲的事，閑扯了一會兒，我問道。
不是，我們是高中同學。
我的初戀男友也是我高中同學，可惜我們大學畢業後就散了。
真是可惜！為什麼會分手？
我想做導遊，他強烈反對，我們誰也不願意讓步，所以就鬧翻了。
為這樣的事分手也太不值了吧！
我現在也開始後悔了，可這個世界上哪有後悔藥賣。
你可以再去找他啊！
從來都是男生找我，我還從沒主動找過誰。
你美麗脫俗，也難怪會這樣？
若雲應該比我漂亮吧！
怎麼會呢？她並不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不過心地很善良，性情也非常溫和。
你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了吧！
是啊！等我拿到博士學位後，我們就會完婚。說這話時，段宇的眼神多少有些怪異。
那我先恭喜你！盡管我很是納悶，仍適時地表達了自己的祝福。
謝謝！
事已至此，我不再想跟他繼續走下去，他輕輕一撩，我就已經被顛倒，但他心有所屬，我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累了！不想再走啦！我找借口開溜。
就快到我家了，要不你進去坐坐，喝喝茶吧！段宇道。
也好！我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請，能走進麗江人家看看對我來說還真是一件幸事。
段宇的家是一幢兩層高的土木瓦屋，坐落在一條種有垂柳的小溪旁，底層已改為客棧，自家人則住在二樓。麗江古城一直享有“家家流水，戶戶垂柳”的美譽，段宇的家就完全符合這個標準。
羨慕死人啦！能住在這麼好的地方。一走進他家的大門，我就禁不住歎道。
也沒啥，天天生活在這裏，你就會司空見慣。
段父段母都是那種特慈愛的長輩，他們對我的拜訪都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我很有點受寵若驚之感。樓上樓下參觀完一通，回到一樓的客廳開始喝茶後，我由衷地對段宇說道，好舒適！真想在這兒住上個十天半月。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有你這樣一個大美人住在我家，我家的生意一定會更好。他拍手道。
那是否可以給我最優惠的價格？
免費！他毫不猶豫地答道，雖隻是開玩笑，但仍讓我開心不已。
要是能嫁到這裏來就好了！我竟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我家樓上可以望見玉龍雪山，這倒是很值得炫耀的一點。
別說啦！再說我就不想走啦！
你真這麼喜歡麗江嗎？
是啊！
你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我竟然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會吧！你這麼漂亮，早該名花有主了啊！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們剛分手不久。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說道。
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把我的弟弟介紹給你。
你是開玩笑的吧！我險些把剛喝的茶噴出來。
我是認真的。我請你到我家做客，就是有這樣的用心。
你可真是別有用心！我有些不悅道。
你要是不樂意就算了。
也不是不樂意，隻是有點不習慣，因為我還從沒相過親。
可以理解，你是香餑餑，哪需要相親？
你弟弟長得像你嗎？我禁不住有些心動，問道。
我們是雙胞胎，一模一樣！
不會吧！
真的！要不你看看他的照片。
說著，段宇從抽屜裏拿出一部影集，然後翻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看。
這是你吧！我看了半天後說道。
當然不是，是我弟弟段小魚。
段小魚，是“魚兒”的“魚”嗎？
是啊！
他的名字也太逗了吧！我忍俊不禁。
他本來叫段小宇，看了武俠小說《絕代雙驕》後很喜歡江小魚那個人物，就自作主張改成了段小魚。
既然那麼喜歡，幹脆直接叫段譽好啦！
我倒是想過改成段譽，但我父母不同意，我就放棄了。
看來你弟弟是一個很調皮的家夥。
讀書的時候是有點，不過現在已經很懂事，對父母也特別孝順。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見見他。
他在大理工作，等我們去到大理後，我就帶你去見見他。
見見可以，就別說是相親了吧！
也好！
喝完一盞茶，我提出想早點回去休息，段宇執意要送我回酒店。告別他良善和藹的雙親後，他和我一前一後在小巷中穿行，此情此景竟讓我覺得格外熟悉，驀地，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看來我還真是喜歡上他了，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奇妙的體驗？我暗自思忖。
待到把我送達目的地轉身離去的時候，他的背影竟讓我有似曾相識之感。我是怎麼呢？幹嘛總覺得他是自己緣定前生的那一個？可人家已經有人了，你又何必胡思亂想呢？
回到房間衝過涼，我打開窗戶眺望不遠處的麗江古城，夜漸深，古城靜靜地籠罩在月色中，像是快要睡去。聯想起今天和段宇的相識相處，我竟自然而然地吟出了幾句詩：樓宇廳堂似已知，小溪垂柳尤熟識。有心交付情一片，邂逅段郎恨太遲。
第二天，在段宇的帶領下，我們興致勃勃地到城外遊覽了玉龍雪山和犛牛坪等幾個景點，第三天則整天泡在古城裏，悠悠閑閑地四處遊玩，輕鬆愜意，大家都覺得安排得很好。兩天下來，我越發對段宇著迷了，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他身上特有的一種清新氣息讓我就快神魂顛倒，我竟然產生了向他表白的衝動。
你就別自討沒趣了！人家分明不怎麼喜歡你，要不怎麼會在你麵前表現出對女友的一片深情？要不怎麼會把你介紹給自己的弟弟？我極力勸阻自己，我很快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但願段小魚能跟他一樣討人喜歡，這樣我就可以自然地移情別戀，情有所用。我暗自祈禱，心裏也就特別憧憬和段小魚的相見。
段宇對大理也似乎更有感情，旅遊巴士前往大理的途中，他就開始極力渲染，待到我們進入大理古城後，他更是富有激情地向我們隆重推薦大理，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有了風花雪月的點綴，大理這座古老的曆史文化名城多了幾許浪漫和詩意，大理因此被譽為“風花雪月地、山光水色城”，而現在來大理，最適宜到蒼山賞雪，去洱海望月，相信大理的美景一定會給大家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隨後，他為我們介紹起著名電影《五朵金花》，還為我們送上了耳熟能詳的歌曲《蝴蝶泉邊》：哎，哎！大理三月好風光，蝴蝶泉邊好梳妝，蝴蝶飛來采花蜜喲，阿妹梳頭為哪樁？蝴蝶飛來采花蜜喲，阿妹梳頭為哪樁？哎，蝴蝶泉水清又清，丟個石頭試水深，有心摘花怕有刺，徘徊心不定啊伊喲。他清純的嗓音聽起來十分悅耳，而他深情的演繹更是讓人十分陶醉，唱完後，車裏掌聲雷動。
盡管他說得天花亂墜，唱得聲情並茂，但我更期待的卻是和小魚的相見，因此，當他帶著我們在古城遊玩時，我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那天，吃過晚飯，安頓好遊客後，段宇將我帶到了小魚的住處。那是位於洱海邊的一幢別墅，如畫的風景將其映襯得格外幽美。在段宇敲門的時候，我心跳如蛙，我既想快些見到小魚，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當小魚開門後出現在麵前時，我真覺得他是段宇的“克隆版”，兩兄弟五官和身材都幾乎一模一樣。
天啦！你們也太像了吧！我說道。
是啊！我們是同卵雙胞胎，所以沒什麼區別，連我爸媽有時候都會混淆。段宇說道。
進來坐吧！剛才一直盯著我看的小魚熱情地說道，他的聲線和段宇也完全一樣。
雖是一個人住，小魚的家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室內裝修頗有一些異族風情，感覺很別致很愜意。
還不錯吧？小魚帶著我們參觀完後，段宇問道。
挺好的！我答道。
他大學畢業後就出來工作，現在有了這樣一套棟墅，而我卻一無所有。段宇不無羨慕地說道。
你可是大博士，前途無量，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商人。小魚自嘲道。
你就快成大款了還說風涼話，再說，有錢才是硬道理！段宇道。
我倒寧願像你這樣多讀幾年書。
你可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我很快就分不清誰是誰了，隻得左顧右盼。
見狀，段宇說道，好啦！別再瞎扯了，可不能把我們的美女導遊晾在了一邊。
沒關係！你們盡管聊，我去外麵看看風景。我收回左右飄忽的目光說道。
讓小魚帶你去吧，我想上網看點兒東西。段宇道，他顯然是在給我們製造機會。
很榮幸能為美女導遊當一回導遊。小魚詼諧地說道，那一刻，我竟然聯想到了阿迪，他們的臉上都寫著先富裕起來後的自信和滿足。
穿過別墅區的幾個小花園後，我們走出大門，來到了洱海邊。此時，湖水在皎潔的月光中泛著幽幽的藍光，有一種異樣的美，而那輪明月則靜靜地掛在夜空，凝視著浩瀚的洱海。
美嗎？見我看得有些癡了，小魚問道。
真美！不愧是天下馳名的洱海月。我動情地說道。
想住在這裏嗎？小魚突然很認真地問道。
當然想啊！
那就嫁給我吧！小魚看著我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我局促不安起來，心想翟啟軒夠直接的啦，也隻不過是要我做他的女朋友，而小魚呢，竟然幹脆要我嫁給他。
我很喜歡你，希望能娶你。小魚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們才剛剛見麵，你也太隨便了吧！我慍怒道。
你是第一次見我，可我早就見過你啦！
這怎麼可能？我驚詫不已。
我哥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我是旅遊公司副總經理，曾到深圳學習考察，然後去過你們旅行社，見到過你。後來你帶團來這邊，就是我們公司安排的地接導遊，這一次，我有意讓我哥哥接你的團，然後吩咐他打探你的情況，如果你名花無主，就把你帶到我這裏來。小魚誌得意滿地說道。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對他確有一點印象，隻是到我們公司交流學習的人太多了，我並不怎麼在意，也難怪我總覺得段宇有似曾相識之感，敢情是因為我見過他的雙胞胎弟弟。
把他的話琢磨一通話，我覺得他太不厚道，於是怒道，你好過分，居然讓我鑽你的套。說完後憤然離去。
我對你癡心一片，你又何必生氣呢？小魚追上來說道。
我很討厭這種感情遊戲，告訴你哥，我先回去了。我加快了腳步。正好有一輛的士過來，將它招過來後，我迅速上了車。抬頭一望，洱海月似乎正在嘲笑我們的舉動，我的心裏填滿了被戲弄的難受滋味。
回到酒店不久，段宇就趕了過來，聽到他的聲音後，我拒絕開門。
請聽一下我的解釋，好嗎？他哀求道，似乎充滿了悔意。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梨雨，其實我並沒有女朋友，王若雲隻不過是我的同學，昨天我確實剛跟她通了電話，所以就拿她說事兒，我說的那些話全是騙你的，我跟小魚一樣都很喜歡你。段宇急切地說道，他的話讓我想起了他昨晚怪異的表情，原來他是做賊心虛。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親近你，把你帶去我家，確實是想把你引薦給小魚。但我看得出來，你喜歡我，所以我就禁不住動了心。
段宇的話讓我一下子就亂了方寸，我在房間繞了好幾圈後才說道，既然你已經明白了我的心思，為什麼還要做這種蠢事？
我以為你會更喜歡小魚，因為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有很好的經濟基礎。
你們兩兄弟真把我搞暈了，我對你們誰都不了解，我誰都不喜歡，請不要再跟我說這些胡話！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很清楚，如果你不喜歡我，你就不可能貿貿然跟我去找小魚，這不合常理。
我承認我喜歡過你，但現在我覺得你好倒胃口，所以請你快走。過了這一夜，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已經愛過，怎麼可能一筆勾銷？請開門，好嗎？
你再不走，我可要找服務員啦！我叫道。
好吧！我走，不過，今晚，請好好考慮一下。段宇說道。
門外傳來了段宇離去的腳步聲，他人是走了，我的心卻根本就靜不下來。長相酷似的兩兄弟沒頭沒腦地對我進行了一番赤裸裸的表白，我都不知是喜還是憂。其實，我並不是不喜歡小魚，他和段宇一樣都有一張俊美的臉，都是那種討女生喜歡的阿鵬哥，而且他還有不錯的經濟基礎，這無疑會為他加分不少，但他追求我的方式太過蠻不講理，簡直匪夷所思。當然，段宇的儒雅氣質似乎更吸引我，這是高鵬、遠行、阿迪和啟軒都沒有的一種特質，我顯然還是更喜歡他。先前奢想過能在麗江有一段浪漫的奇遇，沒曾想到了大理後竟夢想成真，形似神也似的雙胞胎兄弟紛紛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的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滿足。我禁不住笑了起來，而且幾乎笑岔了氣。
笑聲剛落，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來電，我以為是某個遊客有事找我，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喂！哪位？我輕聲問道。
美女導遊，我是段小魚。
找我有什麼事？我立馬換作冷冰冰的語氣。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有話就講，有屁就放！我很不客氣地說道，他竟然給我設套，簡直太可惡，我不想對他太好。
好麻辣的川妹子，有味道，我喜歡。
廢話少說！
好！言歸正傳！我是找你求愛來了。
我想你是找錯人了。
錯不了！你不能原諒段宇，可以考慮我啊！
你更加罪不可恕！
我想方設法追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