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這樣嗎?”
高千的語調輕快到好像搞錯了場合一樣,美也子夫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直起已經彎曲的上半身,剛才還在臉上的勝利的微笑已經消失不見。我在很久之後在意識到她是在生氣——還差一步就能完成對兒子的完美的洗腦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人妨礙了自己的行動,為此而怒火中燒。
“夫人——不對,現在,應該稱呼您為伯母吧?”
“……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麼,美也子夫人,請問,您的前一任丈夫怎麼樣了?我隻從他那裏聽說了鈴木先生這個假名,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
“前一任丈夫——”美也子夫人錯開了高千的眼神,“已經死了,四、五年前就死了。”
“雖然我覺得這隻是一個可能性,不過,難道是美也子夫人您殺了他嗎?”
“……你這個女孩子還真會說一些危險的話。”
“因為,您的前一任丈夫——老是這麼說太麻煩了,就叫他鈴木先生吧——是不可能自願讓你獲得自由的吧。”
“隻要他不死?”
“正是如此。對美也子夫人來說,鈴木先生的存在是個障礙。是為了緊逼他——緊逼千曉的障礙。”
“說這種話實在太蠢了。到了萬一的時候,隻要逃出來不就行了。就算丈夫的支配欲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強到不殺掉他就逃不出來的地步吧——”
“其實,我認為這其中大概是有什麼原因的。”
“……什麼原因?”
“要問什麼原因的話,鈴木先生應該是跟匠先生——也就是千曉的父親,有過一個交易。”
美也子夫人眯起眼睛凝視著高千。
蹲在地上抱著頭的匠仔,慢吞吞地直起上半身。
他還是有點精神恍惚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顯示,美也子夫人的催眠術還沒有完全解除。
“什……什麼?我父親他……?”
“恐怕匠先生這麼拜托過鈴木先生:帶著美也子夫人搬離這個地區。然後一生都監視著她,讓她永遠也不能再接近自己的兒子。”
“就算這麼拜托那個人,他也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地答應——”
“當然,這是有交換條件的。”
緩緩蠕動的紅色雙♪唇,突然停了下來。
“作為謝禮,匠先生為鈴木先生提供了不在場證明。”
美也子夫人沉默著。
“不用再說下去你也知道了吧。不對,美也子夫人,你應該早就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鈴木先生殺了自己的母親。他殺了自己那個被支配欲所支配,把自己的兒子束縛在古老的家庭中的那個母親。”
高千向匠仔伸出手。
在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後,他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高千一邊拭去粘在匠仔的手腕和臉上泥印,一邊繼續說道。
“鈴木老太太被殺事件並不是強盜的所作所為。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在哪裏談好條件然後付諸實施的,總之在一切都談妥之後。鈴木先生離開和匠先生碰麵的地點,向自己的家走去。”
“……然後,就殺了自己的母親,你是想這麼說?”
“殺完人後,再回到匠先生正在等著的地方,整理好不在場證明的證詞。不用再說明一次他們兩個人合力犯罪的理由吧。鈴木先生在處理了家宅後逃向遠方,為了這個目的必須要殺死自己的母親。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不管他怎麼想逃都不願放手的,非常固執的一個人。”
大概是想到,這些話同時也是在指她自己吧,美也子夫人微微苦笑著。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平時就有的習慣,她無意識地,有點神經質地不斷地揉著這自己的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