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違心地說出這樣的謊言,這樣對零,太不公平。洛洛已經為了他傾盡所有,他不能連一句簡單的承認都因為心軟而轉嫁給別人。
一縷會恨他也好,會恨到想要殺了他也罷,他都不會拒絕和反抗——但是,錐生零不行。
那個早已傷痕累累的孩子,應該擁有一個嶄新的,快樂的人生。
緩緩收緊手臂,將錐生一縷更緊地擁進懷裏,魯路修低下頭,俊秀的臉龐埋進對方的頸窩,聲音細微,卻如同雷霆一般的響在錐生一縷的耳畔:“一縷,我說過,你是我弟弟,隻有這一點,請你不要懷疑。”
天意弄人,雙生子的爭奪在還未降生時就已經開始。靈魂,記憶,力量……他們爭奪著一切,一縷失去了力量,卻得到了對方最寶貴的記憶。
僅有的,珍貴的記憶。
他將之視為己有,那裏麵有著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東西,不會被搶走,不會被窺探。
一縷,魯路修輕輕地吻在他的發頂,輕撫著他僵硬的背脊,洛洛的記憶混淆了你自己,讓你以為,你有著一個絕不會被他奪走的親人。
這是洛洛欠你的,我會替他還給你。
“以魯路修V 布裏塔尼亞之名發誓,你是我的兄弟,我會愛你,守護你,直到生命的盡頭。”
喃喃的低語縈繞在錐生一縷耳邊,僵硬的身體忽地一顫,隨即低下頭,銀白的發絲遮擋住了他英俊臉龐,看不清楚神色。隻能隱隱看到一雙漂亮眼睛,痛楚到空白,悲哀到絕望的清淺紫色。
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青石板上,留下清冷的回響,濺起小小的水花。黑發紫瞳的少年站在雨中,仰頭看著天。
陰沉沉的天空是令人心情沉重的冷灰,大片大片的烏雲在頭頂堆積成綿延不絕的層疊。
一縷走了。
沒有再說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思△兔△在△線△閱△讀△
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回來,會不會再來找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聽到一句哥哥。但是他可以肯定,一縷不會再去傷害零了。
他保護了洛洛,可是為什麼,卻這麼難過?
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大雨傾盆的時節,有一個女孩兒撲到他懷裏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爸爸是個好人,為什麼ZERO會殺了他?”
魯路修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顯得有些頹喪,眼睛裏逐漸堆砌起來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從不會有的滄桑。
即使重新走一次,他似乎也總是在傷害一些全心全意依賴他信任他的人。果然,這樣的生命隻是經驗的積累,完全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那個魔女,就是這樣一個人度過了那些漫長到不願回憶的歲月嗎?
魯路修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這種時候,他不想一個人,他想聽聽那個人的聲音,那個說因為愛他所以會原諒一切的純血種。
“魯路修?”電話接通,如往常一般溫柔從容的聲音漸漸安定了陰暗不安的情緒。
魯路修閉了閉眼,深深地緩慢地呼吸,鼻息間仿佛嗅到了熟悉的薔薇香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喜歡上了那個清冷的味道,隻要感受到他的氣息,就會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和他比肩的能力,完全可以讓他放鬆依靠的懷抱。那個夜間部的純血種給予他從未有過的感受,他會幫他完成想要去做的事情,他會幫他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可以放開一切重負,可以全心全意地依賴。不用去想那些心思算計,不用去琢磨別人的心思,原來他也可以任性,可以恣意地活著,因為有他在他身邊。
玖蘭樞,你會把我寵壞的。
這樣自由的生命,是我一直渴望卻始終沒有辦法得到的東西。一旦上了癮,就再也沒有辦法離開你的身邊……你不會是,算好了吧?
黑發紫瞳的少年勾起唇角,長長的睫毛沾染了水汽,顯得濡濕而暈著墨色的光澤,雨滴順著打濕的發絲滴下,滑過少年精致的眉眼,滴落在衣領,暈出深色的水色。
“嗯,是我。”
“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沒有,隻是忽然很想聽你的聲音。”依舊閉著眼睛,魯路修臉上是淺淺的,卻令人這顆心都柔軟下來的笑意。
對麵忽然失去了聲音,隻有對方的呼吸聲,一聲又一聲的在耳畔回響。
“……我很高興,魯路修。”玖蘭樞的聲音帶著化不開的溫柔,魯路修聽的出其中發自內心的欣悅,對方頓了頓,接著強調道,“我非常非常高興。”
魯路修無聲地笑了笑,隨即問道:“你在哪?”
“在參加一個聚會,”那邊喧鬧的聲音漸漸小了,似乎是玖蘭樞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是吸血鬼的聚會,所以就沒有通知你。”
“嗯,我知道。”
兩相無話,玖蘭樞頓了頓,問道:“你……不開心?”
“為什麼這麼問?”
“隻是感覺,你好像很難過。”玖蘭樞雖是試探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