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庭園。
“傑,你回來了……”看見他回來,芳川辰平笑問著。
看著他慈祥溫文的笑臉,傑的心不自覺地輕輕顫唞著。自從米亞對他說芳川辰平當初離開義大利時,並不知道他母親已懷孕的事情後,他對芳川辰平的感覺就有了細微的變化……
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但那感覺確實存在。
“千代跟米亞在準備晚餐,你可以先推我回房嗎?”芳川辰平笑問。
傑微微一怔。他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在他還未跟他攤牌之前,他終究還是個稱職的女婿。
他趨前推動輪椅,“往哪裏?”住進這裏已有一個月,但他還不知道芳川辰平住在哪個房間。
“往前一直走,到底左轉上回廊,再直走就到了。”芳川辰平說。
“噢。”傑沉默地推著輪椅,心情有點複雜。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幫他推輪椅,事實上,他一直以為自己隻要碰到這張輪椅,肯定會忍不住想推翻輪椅,讓不良於行的芳川辰平在地上爬。
但他沒有,他穩穩地推著輪椅往前走去。
老天,他是著了什麼魔嗎?在他暗暗懊惱之際,芳川辰平微弱的聲音喚回了他
“傑,謝謝你。”
他一怔,“謝我?”
芳川辰平點頭,“你對米亞很好,我真的很感謝你……”
傑沒有搭腔,隻是推著他繼續前進。
“米亞來芳川家時才隻有四歲,她是個好女兒,也為我犧牲了很多。”芳川辰平有感而發地說:“一開始我其實很擔心你們的婚姻,不過現在我很放心……”
我希望她得到幸福,那是她應得的。”說著,他伸出手,拍拍傑握著輪椅把手的手。
傑依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擔心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將他此行的目的,及他的真正身份說出來。
但是他為什麼擔心呢?那不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嗎?難道他是擔心一旦擔牌,他就會失去什麼?
他的心陡然一震。是的,他會失去,失去那個他愛戀著卻又不曾承認的女人。
這一際,他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是真的愛上了米亞。
“傑,我時日無多了……”芳川辰平感慨地說,“米亞就交給你了。”
傑還是不發一語。他時日無多?要是他真的走了,恐怕恨透他的米亞,就不會再留在他身邊了吧?
說著說著,傑已經將他推到房門口。打開門,傑將輪椅往裏麵推——
進到陳設簡單樸實的房間,傑的目光被牆上掛著的巨幅肖像畫吸引住了。
他陡然僵住了,震驚又難以置信地瞪著那張畫。畫中的美麗女子,他不陌生,因為那是……
老天,那是他的母親——法蘭·喬瓦尼年輕時的模樣!
發現傑神情驚愕地看著畫,芳川辰平一笑回答:“她很美,是吧?”
不想自己的反應引起他的懷疑,傑鎮定地回道:“是的。”
芳川辰平並未發覺他神情有異,徑自談起他跟法蘭的過往。“其實我年輕時曾到義大利留學……”
“噢?”傑佯裝並不知情。
“她是我在卡他尼亞邂逅的女孩,也是我這輩子惟一愛過的女人。”
聽見他這些話,傑心頭一震。惟一愛過的女人?如果她真那麼重要,他為什麼要……
“當時我們相戀並論及婚嫁,但是我的家族非常保守傳統,不希望我娶異國女子,所以想盡辦法把我騙了回來,然後軟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