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鄰居,齊筠離開家裏的時候雖然年紀不大,卻是知道一點何菱的性格的。何菱從小性子開朗,因為長相好學習成績好,所以對村子裏那些個追求她的泥孩子總是用盡各種語言挖苦,□年沒見,何菱雖然變的成熟了點,但她說話的方式依舊是齊筠熟悉的,她那句話剛一落地,齊筠就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麼了。
何菱挑剔的看他一眼,道:“跟你們家不務正業的老頭子一樣,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家寶什麼都不懂,你就把他偏到一條歪道上,你有沒有一點道德廉恥?小時候你就沒安好心,老是欺負家寶,別以為你現在也可以得逞!”
齊筠回答道:“我沒有欺騙他,我是真心喜歡他,從小就喜歡——”
話沒說完,被何菱搶了一句:“你小時候喜歡的人可不少,從村南村北,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被人翻出黑曆史,齊筠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尤其麵對的還是何佳卿的姐姐,他歎了口氣,解釋道:“那是不一樣的,我現在都記不得她們的長相,隻有對乖寶,我才能第一眼認出他。”
何菱突然間大叫:“他不是乖寶!你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還敢說你喜歡他!他不會再見你了,你走吧!你才比他大幾個月,有什麼能力能讓他叫你一聲齊大哥!他是我弟弟!”
她喊出這一句之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一旁的鄔凱連忙摟住她,齊筠眼神好,看見她手腕上有好幾個針眼,手臂上一片青紫。齊筠詫異的看著何菱,等何菱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他才道:“我對乖寶是出於真心的愛護,不僅僅是愛人間的,更是親人間的,如果乖寶隻把我當做一個哥哥,那我也不會超過那一條界線。”
何菱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說,是小寶找的你?小寶沒那麼賤。”
齊筠點頭:“乖寶是很自愛,所以我才想一直保護著他,我對他的愛,有一部分已經成為了一種責任。”
何菱盯著他,語氣嘲諷:“你難道沒想過自己說這番話的時候考慮了他的感受沒有?他是個男孩,以後會變成一個男人,他會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子兒女,而不是依附在一個同性的身邊,受人唾棄。還是說,你認為乖寶不可能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恐怕你表麵上想著保護他,心裏卻覺得他到處都不中用,隻能靠著你才能存活?”
齊筠蹙眉,對何菱這番話極度不能理解,會這麼說,說明何菱心裏就是這麼想的,但是在齊筠心中,何佳卿絕對不是一無是處,他離開了誰都能生存下去,但是卻要吃一點苦,既然齊筠已經愛了他,又怎麼能放任他不顧?
齊筠迎著何菱冷冰冰的目光,說道:“何姐,同性戀並不可恥,我也沒有把乖寶當做女孩,你說乖寶會受人唾棄,那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讓身邊的人對他發出異樣的眼光,我愛他,就會站在和他平等的高度。我雖然沒多少文化,但我也知道一些道理,榮譽與共,生死相依,是我對他一輩子的承諾。我是個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履行任務為天職,我堅信自己能撐起兩個人的生活,既然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讓他跟著一起擔驚受怕?我愛他,僅僅隻是愛他,永遠不會摻雜進多餘的想法,他愛我,認同我,我覺的即便是你,也不能阻斷他的思想。”
他的目光很堅定,字字鏗鏘,擲地有聲,何菱卻覺得心尖極痛,她毫無形象的嚷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瘋子!”說完就跑出了房屋。鄔凱拍了拍齊筠的肩膀,而後不放心何菱,去追何菱了。
何菱打開門的時候,何佳卿正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開門的聲音都沒有驚動他。何菱跑故去拉起何佳卿,還聽見他說:“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他身上一片冰涼,是從何菱出去的時候一直坐到現在,何菱心痛的抱緊他,也開始嗚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