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帶著竊聽儀器來到六號草藥店時,年輕的店員立刻請她到二樓小坐。
透過微掩的木門,她看見那位本該在外奔波的暗夜精靈正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他即使在睡眠中,眉頭也緊鎖在一塊,手臂的肌肉似乎緊繃著,渾身散發著拒絕靠近的危險氣息。
她遲疑了一會,決定輕輕關上門。手剛觸到門上的金屬把手,修澤爾便警惕地睜開雙眼,如野獸般眼眸很快鎖定了她,隨即又放鬆了下來。他將雙手墊在腦後,舒適將身體重量壓在沙發上:“進來。”
“抱歉,吵醒你了。”她將兩隻耳墜握在手心上遞過去。
他瞟了一眼,隨意說道:“以後還用得著,繼續留著。”
摩挲了一會手心上的首飾,她收了回去:“你的工作都結束了?那張卡,我怕時間長了不安全。”
“我回來是因為最後一個象牙雕飾,轉了一個大圈又被帶回達拉然。”他的雙眸投向低矮的天花板,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克裏曼,他真是人類嗎?”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莫名的熟悉感讓她不由自主開始翻閱腦海中的記憶。直到發現,原來真的回憶起來的畫麵,又一次在心口留下了傷痕。
“你聽過這個人?”他注意到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
她將身體轉向窗口,避而不談:“耳墜裏的情報是不是沒有價值了。因為我拙略的考場表現。或者說我太傻,連朋友的背叛一點看不出來。”
“不,其實我昨晚才回到這裏,”他直起身體,“如果你覺得說出來會舒服一點,我的耳朵可以出借。”
“我……她是我來到達拉然認識的第一個熱心的人,尤其在法師塔那樣冷冰冰的環境。”夏琳走到窗前,猛得拉開布簾,讓明亮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她斷斷續續講述了這段時間和凱莉的點點滴滴,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化為了風聲,吹散在空氣裏。
屋子裏一片寂靜。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早晨東升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褐色地板上的影子被拉成一高一矮:“我有疑問:她如何說服那些男性法師為她工作,尤其裏麵還有一位是魔法協會的官員。我從你的故事裏得知,她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孩。”
“很簡單,為了達到目的出賣身體。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她略帶嘲諷地說道。
“唔,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覺得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單靠美色就能打動那位官員的心?他可不是胡子都沒長的毛頭小子。他可以與她上床,之後翻臉不認賬。除非,有足夠的利益能打動他。”
“你想表達什麼,我隻聽見你在為她辯護。”夏琳潔白纖細的牙齒緊緊咬在下唇,轉身仰頭盯住這個反駁她的討厭的黑皮精靈。
意識到她在發怒,修澤爾平靜地繼續解釋:“情緒需要得到宣泄,但過多的情緒和憤怒會遲緩理智地思考。隻看到表麵就會放過真正的幕後黑手。如果你相信我,那麼就放下心結,認真在回憶回憶,一定能找到真正的策劃者。”
她伸手抓住窗框,嚐試著慢慢靜下心回憶昨晚的對峙。在幾個指節都捏得泛白時,她陰沉著臉低低的說道:“確實有些話聽起來在警告我,還是拐著彎。似乎有些東西不能明說。”
“很好!那麼現在把那些信息都挑出來組合分析,也許我能給你一點建議。”
“一開始,她隻是一個剛剛晉升普通的學徒。然後,我撞見她殺死了自己的哥哥。原因是她哥哥把她賣給克裏曼。”
他微笑著給予她鼓勵:“這個信息點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