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番外三董額篇 流光溢彩(1 / 2)

第五卷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番外一董額篇 流光溢彩

以後的很多日子,董額看著井中皎潔的月光,想要跳下去。可是,他怕錯過她,她一直是遵守承諾的人,說不定她已經在世上的某個角落,說不定她已經在尋找他,所以他活著,隻是為了不再錯過她。

日子總是在鎖碎、麻木中度過,生命對他而言,除了等待再無其它意義,直到有一天在院裏他遇見了姚子矜。

她正在和富察雲珠鬥氣,連他站在她的身後都沒有絲毫察覺,聽著她對富察雲珠犀利鄙夷的口氣,他暗想這小丫頭倒是有幾分膽識。

直到她察覺身後有人,四目相望時,那一刻他竟在心裏生出幾分惶然。她那清徹的目光仿佛可以凝滯光陰,眼眸裏閃過的輕蔑和嘲弄讓他似曾相識,他雖裝著一臉難看,卻在心裏暗暗驚歎這一副清雅的容貌。

錯愕之餘,他讓她去書房罰跪著,這個叫姚子矜的女子就這樣在不輕易間開始闖進他麻木的生活。

姚子矜用力推開書房門,一屁股坐在書桌前,看桌上紙墨筆都是齊全的,拿起毛筆憤然揮墨而下:“一丘之貉。”想想實在不過癮,又拿了張宣紙在上麵畫了個富察雲珠的人頭在上麵叉了又叉,正叉著入神,門口有人說:“讓你好好跪著,怎麼作起畫來了?”她忙一把揉起畫像站到一邊,聽那聲音便知是他,隻低頭看著腳尖也懶得理他。

“這寫的什麼字?讀來聽聽。”他拿著張紙遞到她麵前。她用餘光一看,正是自已的大作,這下完了,剛才光顧著藏畫像,把先前寫的字忘的幹幹淨淨,隻能硬著頭皮念:“一丘之貉。”

他笑道:“字寫的不錯,念得也好聽。可知出處和注釋?”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自己曾這樣真心笑過?

她清了清嗓子:“知道。出自漢書\x{2022}楊惲傳,注釋是說有些人專門無事生非,故意與人刁難,他們當中沒一個是好人。”

他走到我麵前,用手指抬起她下巴:“這注釋是你自個兒編的吧!”又問:“知道那楊惲的下場嗎?”

她把頭偏向一邊,隻得暗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苦著臉:“自然比我還慘,不是罰跪,是被處死的。”

他不禁失笑:“那你可比他幸運,去跪著好好想想錯哪兒了!你姐姐給你求了情,我這書看過半就許你起來。”他看著她一臉苦相再一次笑了,這個小妮子肯定是被家裏慣壞了,絲毫不懼怕自己的處境,也沒有一分想討好他的意圖,對自己有一股子狠勁,她這模樣,就像當年他初見的蘭嫣,一樣的無禮而傲慢!蘭嫣,想起蘭嫣,他的心又開始隱隱的痛著,他一頁頁的翻著書頁,痛卻一點點的加深。

很快到了他慶生之日,本該是高高興興的一天,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一個人躲在東院喝了很多酒,看著裝滿朱砂的金縷扁盒,回想起和蘭嫣度過的每一天都是那樣的曆曆在目。

本該早早結束這浮華的宴席,可偏偏又出了事,側夫人富察雲珠當著眾人的麵指證湘婉偷了她的玉佩,他知道不過是女人之間的小把戲,隻是想快點陪著將戲演完罷了。

今兒前廳真是熱鬧,除了她,人都齊了!他的目光剛掃過人群,卻見她搖搖晃晃的邁過門檻走了進來,一股子酒味彌漫在空氣中。

膽子倒是不小,一個姑娘家喝的醉腥腥的,他在心裏暗暗數落著。

宋瑾上前一把扶住她,問道:“喝酒了?”

她朝宋瑾淡淡笑著:“就淺酌了一點。”又用力拍了幾下臉,勉強爭個清醒。

“成何體統?一身的酒氣,你那賊坯子妹妹還等著見你一麵呢!”富察雲珠走近嘲笑著她,又側頭對宋瑾說:“宋大人,你也不避諱著,平常就聽下人說你們關係匪淺,如今看來傳言不假。這府裏的汙穢之風真是與日俱增。”

宋瑾正色道:“我們之間隻是君子之交,正所謂眾口鑠金,下人們無知,夫人卻要自重。”

富察雲珠冷哼一聲:“今天我可不是來討論你們這些個兒女情長,那賊坯子偷了我的玉佩,還請爺主持公道。”富察雲珠望向他。

他順著富察雲珠的意思,假裝憤然道:“這事非要現在鬧到我這兒嗎?是故意想讓額將軍看看府裏的笑話嗎?”

話語剛落,他看見她扭頭看了眼一旁的額亦隆,他早就從寶福口中得知額亦隆有了傾心之人,難道就是她?那個和額亦隆在河邊和五聖祠相遇的女子,他好奇的打量著她。

他問跪著的湘婉:“玉是你偷的,可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