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會很難過,那等您身體好點了,我們就離開這皇宮,離開這王府好不好?”
慕汐湮忽的眼底氤氳。眼神泛著令人心碎的晶瑩。精致的小臉隱約幾分生氣,埋在大大藤椅裏的身子仍是未動。腦海裏,仍是與靳之闊相遇的一幕幕。似乎那樣灑脫不羈的男子,還在跟她說著,他叫之闊,靳之闊。
然而,這一個沉沉的覺醒,他怎麼忽然就變成靳楚天了呢?!
靳楚天。那個揚言一年半載都不會見回府,死也不要見她,甚至因為她嫁進王府而逃出皇宮的靳楚天。為何,竟然會是她一見傾心,白衣飄緲,言語灑脫,與她一起醉在暮靄天邊的靳之闊呢?!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慕汐湮忽然淚流滿麵。嬌嫩粉唇微微顫唞,翕合,字字悲傷心碎:
“香荷,他是王爺,他是清王爺。為什麼,他不說呢?那一日街上初見,爾後河邊,究竟他是何時知道我是他不願娶的人?!倘若不願意娶,不娶便罷。今日,為何突然讓我知道他便是王爺,難道是要讓我看清楚這是一場玩笑嗎?!”
香荷無奈,心疼,卻看著慕汐湮滿麵的晶瑩淚水,說不出一句解釋,隻得難過的輕輕地攬慕汐湮在懷裏,隔著藤椅輕輕地拍著慕汐湮給些許安慰。
晨起。因為那位玄侍衛匆忙的報告,香荷隻看見靳楚天匆忙的起身離去,神情歡喜還吩咐她要好好的照顧慕汐湮。她以為靳楚天已經與慕汐湮和好,便開心的一見慕汐湮便道:
“小姐,原來您與清王爺是見過的呀?”
哪知慕汐湮一臉驚愕的看著她。於是。一切便成了此刻的模樣。
慕汐湮此時一刻也不想留在宮裏。滿腦子都是新婚之夜靳楚天拂袖而去冰冷的味道,婚前蘇碧瑤清脆的話,靳楚天說他心上已有佳人。連寧雅銀鈴般的聲音,也開口是一句讓她一輩子都刻骨疼痛諷刺至極的話,
“皇嫂倒是聰明。皇兄說了,這一年半載的,還真就不會回這王府呢。皇嫂你自行揭了紅帕也行,不然等皇兄回來,你可真的就成了一堆白骨啦!”
靳楚天。原本厭她如此。厭到連看一眼也不願意,便把她丟在這寂寞無助的宮闈裏,頭也不回的離去。那時。那難過的滋味,從不曾想會在今日知道一見傾心的男子竟然是靳楚天時會這般的痛徹心扉,尖銳刻骨。她寧願那個眉眼柔情的白衣男子,永遠都是她無法許諾一生的靳之闊,也真的不願意麵對他竟然就是揚言一生都不要她的靳楚天!
慕汐湮滿目委屈。她想逃離。想遠遠地逃開她永遠都不懂的這個紛亂的皇宮,逃開讓她窘迫尷尬無法麵對的靳楚天!可是。她卻孱弱的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隻能望著這絢爛的欲要頹廢的百花絕望的無助。
“香荷。等我能走路的時候。我們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再也不要回來,再也不要與這皇宮有任何的關係!”
“好。小姐。香荷陪著您。無論哪裏。”
離開這裏。去看江山煙雨,去看大雁南飛。就算看盡江上千帆,看盡天邊雲卷鳥還,也不要再回,回這滿心隻有屈辱和諷刺的皇宮王府。
京城郊外入京官道。
兩列兵馬與禁軍列著整齊的隊列,整齊的大靳旗幟迎風凜冽的飄揚,在林邊的空曠官道上威武莊嚴,驕傲地容不得有一絲淩亂與侵犯。隊列為首,一匹棗紅馬泛著如珠玉般油亮光潤的色澤,馬背上一個白衣宮裝的男子手撫折扇迎風靜止,等著迎接昨日出發前來大靳的臨國圖安皇室。
一身白色宮裝的男子,因了皇太後之喪連束發的羽冠也是月牙白,在微微遼闊的天空下搖曳著烏黑的發絲,麵容映著微微清冷的陽光與白衣白冠清美的幾分不真實,好看的眉宇唇邊,皆揚著幾分由衷的欣喜弧度。
右側邊,騎著一匹紅馬的書玄依舊一身玄色,單手握著寶劍,看著靳楚天一直明亮,淺笑若無的雙♪唇,實在忍不住疑惑問道:
“王爺,您想好解決王妃的辦法了嗎?還是您與煙姑娘··········?!”
靳楚天微微一笑。陽光映過玉冠,流溢一片璀璨珠光。側目看著書玄,靳楚天眉間毫不掩飾笑意,道:
“書玄。本王昨日留你在府裏,你竟然什麼也不知麼?!”
書玄一臉不解,錯愕地看著靳楚天道:
“王爺,屬下謹遵王爺之命,一直守在臥房門外,沒發現府裏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啊?!——呃,若有,也是那王妃的奴婢,著實大膽!不過,屬下倒是佩服她,極是忠心,就是,就是言語間對王爺,太········”
“太放肆,是麼?”
靳楚天一甩折扇,爽朗一笑,眼底笑意甚濃,揚眉笑道:
“本王喜歡的女子一手帶出來的奴婢,怎會沒有她的性格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