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湮痛苦的隱忍輕叫。
潘存陽急急地未來得及收回招式,軟軟地劍像一條銀蛇般遊走過慕汐湮的肩膀,瞬間令他手臂被震地瘋狂地一疼,急忙收了手。但慕汐湮淺紫的披風還是被軟劍劃破,長長的一道口子自肩而下,散落披風裏星星點點的上好棉絨。甚至貼身穿的裏衣也露出白白一片,卻瞬間被鮮血浸透,在劍下泛著觸目驚心的殷紅。
“湮兒!”
靳楚天錯愕地一愣,心中一疼,完全不顧自己身體裏四處亂竄的尖銳疼痛,眼中隻有慕汐湮身體上那一抹猩紅,一把將慕汐湮護在懷裏,倉促地叫了一聲,脖間的汗水和著眼淚便滴到淺眉蹙起的慕汐湮臉上。
慕汐湮粉唇微抖。潘存陽握著軟劍怔怔地駐足不動,眼底幾分慌亂,愧疚的想說什麼,卻是看著靳楚天抱著慕汐湮在懷痛苦的臉色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隻得愣愣手足無措地站著。
眾人皆是怔愣,目瞪口呆地望著眼睛瞬息萬變的一切。
慕汐湮眼底微微的暈黑。靳楚天慌亂如一個孩子。慕汐湮看著眼前懷攬著她,近距離的靳楚天臉上滿是淚水汗水,忽然很想大哭一場。忍不住將火辣辣地刺痛咬進心底,極力推開靳楚天,氣憤地站到兩人中間,看著滿地狼藉惱怒向兩個人哽咽道:
“兩敗俱傷,滿地狼藉,你們滿意了!”
靳楚天一愣,從紊亂中醒過來,慌忙地按著慕汐湮的傷口,向梅兒道:
“快去叫禦醫!快看她有沒有傷到要緊!”
梅兒慌忙的跑去醫行找人。
慕汐湮靜靜地流淚滿麵。看著眼前殘亂的一切,心中像是一個爆發的小宇宙,腦袋裏除了尖銳的疼痛便是一團麻亂。她忽然像是失去了理智,站在兩個男兒中間氣惱地提高了聲音,嗚咽道:
“倘若因為我要引起你們這樣的敵對和互相傷害,你們不如一劍結果了我!沒有了我,你們再也不必會有這般的打鬧!”
這失了理智的話驚得樓梯口香荷和竹兒菊兒欲哭,才才下馬趕到望天酒樓的書玄頭疼欲裂,無言地看著此時像一個頑皮孩子的靳楚天駐足,站在望天酒樓門口進來也不是,不進來也不是。
潘存陽微微地慌亂,他心中是有氣,可是,他卻真的未曾想要這般傷害慕汐湮的,他隻是想跟靳楚天拚個輸贏!看著慕汐湮臉色微微蒼白,滿麵是淚,披風被劃地破了一大半,連裏麵的白色貼身衣服也是破爛的浸透鮮血,忍不住思緒裏一片混亂,一聽慕汐湮這話也被驚地心底一疼,連忙丟了手中還滴著血絲的軟劍當啷在地,向慕汐湮喃喃地道:
“湮兒,我,我————”
卻是解釋不出來。
慕汐湮看著眼前慌亂的兩個男子,忽然一閃身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嬌小的身子紫色披風散落在地,左肩傷口尖銳的疼痛也襲進心底。這幾個月來,這是她第一次這般毫不顧忌自己形象的任淚水肆意縱橫,心中像是被什麼掏空,再也不想壓抑和隱忍。
這大聲的哭泣驚地靳楚天連忙單膝跪了下來,心中一陣煩亂,再也沒有了平時的玉樹臨風之魄,猶如一個孩子般緊緊地用手按壓著慕汐湮的傷口,生怕慕汐湮再失血而受更重的傷。
書玄愣愣地站在酒樓門口,不敢挪動腳步。香荷衝過來死死抱著慕汐湮,對著眼前兩個男兒一肚子的氣呀,卻哪個也撒不得。
京城裏最大的醫館便臨在望天酒樓一側。未久,梅兒匆忙請了一位老大夫來。
老大夫看著滿滿一樓一地的狼籍怔愣半天,又看著眾人錯愕卻都怯怯不敢動了絲毫的模樣滿臉疑惑。最後在靳楚天的惱怒喊聲中才匆忙地趕緊去替慕汐湮查看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