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諒小的眼拙!”
慕汐湮被駐守士兵突然的行禮扯回心神,從紛亂的緊張思緒裏分出一分神來,連忙輕道,
“虎城大哥您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有事問你,今日這般突兀的狀況,事先王爺可有什麼駐守的安排?”
駐守士兵看著慕汐湮還是有些疑惑,猶豫了幾次,眼神閃爍不定,手中兵器輕擰,低頭看著自己腳尖,想了些許時候還是為難的欲語還休,一字未言。慕汐湮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伸手從厚重的衣服脖間裏迅速扯下來一塊純紫檀木鑲金打製成的令牌晃到駐守士兵眼前冰冷地語速略快道,
“駐將守衛王虎城聽令!”
忽然的冰冷一喝,把背熊腰的大個子王虎城虎生生嚇了一大跳。王虎城猛一抬頭隻看見一塊精致散發著幽幽檀香的沉紫色鑲金令牌晃在眼前,令牌正腰上雕刻著一頭精致的狼頭,以純金鑲黑的寶石點綴著眼睛,凶悍靈動如活的模樣生生嚇地他倒退一步,心中隱約一愣,脫口而出道,
“啊!?紫金狼令?!”
話出口,一個眨眼的功夫瞬間王虎城臉色巨變噗通下跪,驚慌誠恐地一身冷汗,懼道,
“大靳慕將令!駐將守衛二等侍衛王虎城聽候慕將令遣!”
慕汐湮鬆了一口氣,小臉微微慘白。京城設計埋伏烏雲珠和圖安大軍前靳沐盈把這塊令牌交給了她,後來她臨時決定動身前來邊關沒來得把它交還給靳沐盈,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有這大用。想了想,慕汐湮沉聲問道,
“靳國九軍中有六軍皆可由慕家將令調遣,虎城大哥從軍不過六年竟然也如此熟識,想必此時沒什麼疑問了吧?!現在,我問你,一個時辰之前王爺決定出戰時都吩咐了你什麼?你是貼身跟在他身邊的駐將守衛,想必會比潘將軍知道的更詳細。我要知道一切!否則王爺出了任何事我絕不輕饒你!”
王虎城汗流浹背。軍營中時不時掠過一陣陣黎明拂曉的冷風,似刀子般打在臉上生疼。紫金狼令據傳是開國聖祖傳與隨他一起打天下的一位封王將軍的,意為貴紫尊金,如狼行拂曉,曆代擁有這塊令牌的人皆比皇帝還要幾分氣勢,雖然靳國軍中有些地位的將士都熟知這塊令牌,但王虎城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真令牌,那悠悠的清香紫檀木和做工極精致的鑲金讓他毫無猶豫的由然而生敬畏,更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眼前這個神秘的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年輕孩子手裏!
慕汐湮麵色沉重,站在軍帳前,聽著眼前單膝跪地的王虎城小聲細致的跟她講著一切,竟然轉眼天邊暗色泛藍。
微微冷清的晨風中,慕汐湮小臉有些慘白,雖然還是慕澤的模樣,卻渾身淩厲的壓迫之氣。軍帳前微微踱步,疲憊眼底幾分憔悴,幾分淚意與懊悔。
這幾日,是不是靜靜地呆在他身邊太過幸福了,所以忘記了這是生死掙紮,時刻要準備征戰前線把性命懸掛的邊關?她可以靜靜地陪著他,可以親手給他清洗傷口,靜靜地看著他認真的處理軍文,聽他時不時的輕輕念上兩句,湮兒?!
難道他眼底這兩日以來的那份釋然笑意是向著死亡的嗎!
他明明日日的與潘存陽宿醉冷風中,總是由她費力的扛回去的啊!聽他在醉時跟潘存陽互相的念叨自己,聽他念自己那些隨手撚來不成文不成詩的句子,聽他悲傷的大笑跟潘存陽醉道,
“吾唯湮矣!”
聽潘存陽反駁他,說倘若在離京之前再固執一點帶她來邊關,何會今日之殤?潘存陽的反駁中,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惱怒與衝動,有的,是與靳楚天一樣的悲傷與哀痛。
可是她真的沒有勇氣承認,承認慕澤就是慕汐湮啊!當初決定化身慕澤,便是想試探靳楚天的心底她究竟多重要,可是她沒有想到重要的竟然讓她有些無法承載!她隻能靜靜地陪在他身邊,看著他醉了在夢中流著淚水,喃喃地囈語,說她一定還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