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我總想著,像那樣的男孩子長大了一定會有許多女孩子喜歡,然後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接著找一份不錯的工作,娶妻生子。

圓滿而幸福。

可是生活沒有如果,現實沒有假設。

後來爸爸就死了。

沒有人是不會經曆死亡的。我知道。就連我自己也是經曆過死亡的,然後才會重生的。但知道和接受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失去了這個男人,我的世界再次崩塌了。

別人說:“鄭彩麻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也許是鄭泰勳的原配妻子良心發現了,又或許是念起了和我童年在一起時的生活,更或許隻是可憐我。反正,從前那個被我稱為媽媽的人來信說要接我去安陽。

要從鄉下搬去城市了?

可我一點兒也不興奮。

來開門的是一個有些嘴欠的小鬼——“大嬸,我都說了,我們家不需要鍋。你不要再來推銷鍋子了。”

“我不是大嬸。”

我看著他,頓了頓,“我其實是人口販子,專門來綁架沒有禮貌的小鬼。小鬼,快跟我走。”

我話音剛落,那小子就“蹬蹬蹬”地衝進了屋子裏,大叫道——“媽媽!有個神經病說要來抓我!”

我:“……”

很快,便有個打扮時尚的中年婦女過來了,“啊,彩麻,你來了。”

我對她微微鞠躬行了個禮。

“進來吧。”

她頭也不回,然後就對著之前那個小鬼道,“那個是你的大姐姐,什麼神經病,這種話誰教你的?”

“可是她剛才說……”

“好了。回房間寫作業去,待會兒點心給你拿房間裏。乖。”

小鬼撇了撇嘴,在關上房門的時候還不忘對我做了個鬼臉。我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視線。

其實對於這個“媽媽”我沒有很深的感情。她在我七歲的時候就帶著妹妹憶美離開了家。但她似乎對我還不錯,帶著我來到了我的房間,進去了之後才發現竟然都收拾得很幹淨,而且家具一應俱全。

“我待會兒還有事情,你隨便走走看看也行。抽屜裏有我給你的零用錢,鑰匙也在。晚點的時候憶美就回來了,記得小時候她特別喜歡纏著你,這兩天也對著我念叨了好久,你們倆姐妹是該好好敘敘。”

“嗯。”

我將行李稍稍整理了一下,然後便盤腿坐在地板上,開始思索接下來要幹什麼。

憶美的話,晚些時候總是能夠見到的。這個妹妹在自己印象中是個很淘氣的漂亮女孩子,不知道這麼些年是不是長大了。

她是爸爸的女兒,那一定是長成了一個優秀的女孩子。

對了,趁著還沒有開學,買點輔導書回來看看吧,順便給憶美也買一些,剛才看她的書櫃上空空蕩蕩的,幾乎什麼也沒有。

不過我對這兒人生地不熟的……等等,金戴寒和劉芷希也在這個城市啊。

作為當初爸爸去世的那幾年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我對他們兩個還是很有好感的。至少,是把他們當做朋友的。

所以當和他們見了麵,聽說他們兩個現在在交往的時候,我倒是挺高興的。

隻是金戴寒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我就說嘛!彩麻怎麼會生氣呢?彩麻最好了!”

劉芷希大笑著挽過我的手臂,然後誇張地在我們兩個人中間大聲道。

總覺得……劉芷希似乎有哪裏變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喝了一口橙汁,然後開口道,“芷希,你是不是怕金戴寒還喜歡我?或者說我還喜歡金戴寒?所以你才這樣?”